畢竟鄴城可是魏國最早的國都,算是魏國成立後,被看作是根基之地。
就算魏國上下齊心協力,大漢可以從幷州河東四面出擊,魏國敢進入平地與大漢相爭麼?
聽到馮君侯的回答,丞相沉默地看著遙遠的東方,良久才緩緩地說道:
“既然你有了想法,那放手去做就是。”
現在的大漢,已經不是僅拘於一州之地的大漢,已經不是隻能小心翼翼不能出一絲一毫差錯的大漢。
如果說,一些不可避免的差錯,能讓馮永等人更快地成長起來,丞相認為那就是值得的。
倒是馮君侯,聽到丞相的話,手上不禁頓了頓:
“丞相不怪我?”
丞相的目光漸漸眯了起來,聲音有些縹緲:
“我老了,你們也已經長大了,吾在漢中時,常聞學堂出來的學生對老一輩言:時代變了。”
丞相伸出乾枯的手指,指向遠方:“以後,是屬於你們的時代。”
他如喃喃自語,又如在叮囑:
“吾只希望,你們能開創一個真正的大漢盛世。”
“滅賊平亂,還天下清晏,保百姓安寧,令子孫後代不復戰亂之苦,復漢家威信,際天接地,無所不及……”
丞相眼中閃著希冀的光芒,彷彿看到了漢室三興的那一天。
說著說著,丞相的聲音卻是越來越低,最後變得低不可聞。
手中的望遠鏡再也握不住,悄然滑落到地上。
“咣噹!”
望遠鏡的鏡片碎了一地,馮君侯的心,也跟著碎了一地。
“丞相!”
馮永半跪在丞相面前,悲呼一聲,眼淚再也忍不住洶湧而出。
守在城牆上的將士,不論遠近,皆是手持兵器,單膝跪下,垂淚不止。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關將軍高吭而清亮的聲音在長安上空響起……
丞相病卒的訊息,很快傳遍全軍,將士上下莫不痛哭流涕。
按丞相生前所囑,以徵西將軍馮永暫統關中諸軍。
馮永先是派人以最快的速度趕往漢中報信,再召來諸將,與眾人一起收斂丞相遺體入棺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