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幸好馮君侯這一回帶過來的人,大多都是胡人渠帥。
別看這些菜在馮君侯眼裡,只配餵豬。
但在幷州胡人的眼裡,那可就是大漢的精美飯菜。
除了像劉豹劉猛喝過烈酒蜜酒的極少數人,剩下的胡人渠帥,看到那濁酒,那都是兩眼放光。
看著外邊的胡人放開了大吃大喝,就連劉渾這個匈奴小王子,都覺得自己的族人有些丟人。
只是看到君侯面無異色,沒有不快,他也只能是默默地別過頭去,儘量不去看外邊。
大概是不想讓外頭的喧鬧打擾到馮君侯,鄧芝示意把簾子放下來。
如此一來,不但聲音小了許多,同時還遮擋住了內外的視線。
馮君侯挾了一口菜嚐了嚐,就放下箸筷。
炒菜也炒得有些差了,又老又硬,沒有入味。
舉起耳杯輕飲了一口蜜酒,然後看向鄧芝:
“鄧叔父初任幷州刺史,這幾個月來,諸事可還順利?”
“嗐,大亂初定,哪有什麼順利不順利的?要說順利啊,幷州的賊人倒還真是沒有多少。”
“但要說不順利啊,這幷州百姓吃的穿的,大軍所需物資,哪一樣不是要錢糧支撐?”
鄧芝倒也沒有跟馮君侯講那些客套話,他指了指案桌上的酒菜:
“賢侄也看到了,就這些菜,已經算得上是幷州官署最好的酒菜了,可不是我這個當叔父的不給賢侄臉面。”
“而是這幷州的府庫裡,實在早已空空如也,就連辦個酒席,都要叔父自個兒掏腰包啊!”
幷州的情況,馮君侯當然知道。
如果說,軻比能的部族,是支撐涼州挺進幷州的糧草。
那麼支援大軍從太原南下河東的糧草,有相當一部分是李憙親自一個郡縣一個郡縣去跑收上來的。
“敢情這一頓酒席不好吃啊,叔父這是要跟我哭窮呢?”
馮君侯笑著搖了搖頭:
“叔父前些年也是鎮守隴右的人物,想必也清楚,去年這一場大戰,基本已經耗盡了大漢這些年積攢下來的錢糧。”
“現在我還在為怎麼恢復關中生產弄得焦頭爛額呢,最多最多,我也就是能向朝廷申請,免去幷州三年的賦稅。”
“除了軍吏的必要開支,朝廷是真擠不出多餘的錢糧了。”
鄧芝知道馮君侯說的是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