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秘,不過庸人耳,有何懼哉?再說了,此時交州各郡,民亂四起,屢平不止,蠻夷尚能割據郡縣,況乎吾等?”
“交州遠離腹心,道阻地險,若是此事當真能成,就算做不得趙佗,那做一做士燮,想來亦無不可。”
能在吳國軍中擁有領軍實權人物,大多數都與地方豪強有些關係。
廖式兄弟也一樣。
他們與荊州廖氏有些關係。
或者說,他們就是荊州廖氏的一支。
荊州廖氏,雖說比不過黃氏、蔡氏、習氏等那麼厲害,但好歹也算是地方豪族。
當年吳國背刺盟友,偷襲荊州,得到了巨大的眼前利益。
但失去的,卻是長遠的信譽。
在這個信重諾言的時代,不少人對孫權的所作所為深為不齒。
正所謂上有所好,下必效焉。
孫權所為,不說是影響到整個吳國,但作為事件中心的荊州,卻是樹立了一個極為惡劣的榜樣:
在吳國就不要講什麼禮儀仁義道德,只要利益到位,沒有什麼不可以做。
如果利益再大一些,背刺大吳根本就不是什麼問題——比如說紅糖?
在廖氏兄弟看來,在交州做第二個士燮的利益,已經足夠背刺吳國了。
於是,廖式趁機殺了臨賀(即後世賀州市)太守嚴綱,自稱平南將軍。
然後又與其弟廖潛等人,共攻零陵、桂陽,動亂波及交州的蒼梧、鬱林諸郡。
不過一月,竟是聚了數萬之眾,聲勢大震。
坐守武昌的呂岱,比建業更早得到荊州南部和交州動亂的訊息。
他心急如焚,徑自去見陸遜:
“事急矣!若是上報朝廷,再等陛下下詔平亂,恐怕荊南與交州已成大亂之勢。”
“依吾之見,不若一邊上表,一邊讓我領兵先行南下,陛下英明,想來不會怪罪於我。”
陸遜鎮守武昌多年,雖然這些年來與孫權有了隔閡,但他在名義上,仍然是掌管著吳國半壁江山的上大將軍。
陸遜聞得呂岱之言,肅容道:
“呂老將軍此言過矣!陛下遷都建業時,曾有言,武昌以西,諸事皆由遜專任之。”
“如今荊南有賊人作亂,正是在吾之所轄,國事為重,老將軍只管領軍前去就是,剩下的,皆由吾擔之。”
二人商量已畢,呂岱便領軍日夜兼程,一路不斷收攏官軍。
而陸遜則是親自執筆,給孫權上書,說明了事由,同時還奏請呂岱為交州牧,以正名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