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天無二日,土無二王,如並魏之後,大王未深識天命者也,君各茂其德,臣各盡其忠,將提枹鼓,則戰爭方始耳。”
這是鄧芝出使吳國時,對著吳國君臣所說的話。
所以這是一個公開的默契,兩國君臣都知道,滅魏之後,就是蜀吳戰爭的開始。
很明顯,蜀國這一次,使用的堂堂大勢陽謀。
光明正大的陽謀。
要麼困於江東等死,要麼接受條件,奮起一博。
不管蜀人這一次,是真的想要與大吳聯手滅賊也好,亦或者是有什麼算計也罷。
自己都只能接受蜀人的條件,才能以最快速度擁有一支鐵甲騎軍,進而打敗魏國最為倚仗的精騎。
當然,也不是沒有第叄條路可走。
那就是舉兵西向永安……
想到這裡,孫權目光一閃。
只是一想起逆江而上的各種急流險灘,他最終還是咬牙閉眼:
算了,還是打合肥吧。
到了八月底,準備進入九月,肆虐的秋老虎終於開始露出疲態。
天氣再也不像前些日子那樣,一直持續高溫,而是時而高溫,時而讓人感受到涼爽。
天氣開始變得友好,但對吳郡臥病在床的徐氏並沒有產生任何幫助。
一層灰氣罩滿了她那灰黃的臉,眼眶凹得更可憐,只有一雙眼球在內活動著,讓人知道她仍活著。
屋內充滿了古怪的草藥味道,靠近病榻邊,還有一股若隱若現的屎臭尿騷味。
身為太子,孫登彷佛根本沒有聞不到這些味道一般,他輕輕地吹了吹勺子裡的藥湯,然後送到徐氏嘴邊:
“阿母,來,張嘴,吃藥了。”
徐氏乾癟的嘴動了動,卻是沒有聽話的張開。
她那雙渾濁的眼睛,只是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孫登。
“阿母,啊,張嘴。”
孫登沒有絲毫的嫌棄,很是耐心地示意。
徐氏仍是沒有張嘴,不過嘴唇還是動了,她的聲音,猶如嘴裡含著什麼東西,含煳不清:
“沒有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