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是按主動投敵算,家眷至少是要被流放的。
但如果夏侯霸真要在漢國重新領兵,乃至去攻打魏國,那性質肯定就不同了。
甚至會坐實他主動投敵的傳言。
到時候在洛陽的家眷,說不定就會有性命之憂。
“現在情況不一樣了嘛。”
喝了酒的右夫人腦子顯然比平日裡轉得緩慢,聽到馮某人這麼一說,這才反應過來:
“這倒也是,反正都已經逃出來了,沒了顧慮,若是從舅有心,倒也可以考慮一下。”
“不止。”馮大司馬的酒精抵抗力要高一些,目光倒還算是清醒:
“以前懶得勸他,除了知道他有顧慮,還在於,他就算是真答應了,意義也遠小於現在。”
夏侯氏舉族逃離洛陽之前,夏侯霸領兵,也不過是隻代表了他一個人。
但現在不一樣。
如果他答應了,那就意味著,這是夏侯氏,至少也是一部分夏侯氏的人——這個曹魏最親密的姻族——加入了反對魏國的行列。
這對於魏國的衝擊是巨大的。
能極大地打擊魏國士吏計程車氣和信心。
甚至能讓他們自我懷疑魏國的合法性——連最親密的姻親都反對,那他們還有什麼理由支援?
人心,士氣,信心這些東西,平日裡沒事還好,看不見摸不著。
但真要有事,比如說王師壓境。
陣前卸甲倒戈,後方簞食壺漿,那就是很簡單的事情。
馮郎君操控人心這種事情,右夫人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到了。
但見她有些醉態可掬地點了點馮大司馬:
“巧言令色啊,馮郎君!”
對於自己的從舅來說,許昌那邊,才是魏國正統。
更不說夏侯氏在魏國的族人,現在基本也是在許昌那邊。
無論是幫親還是幫理,自己這位從舅,都斷然沒有支援司馬太傅的理由。
但不幸的是,對於魏國來說,越來越多人,認為司馬太傅比曹大將軍更適合輔政魏國幼帝。
你說這不是巧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