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夫人面有擔憂之色:“依妾之見,司馬老賊,就算是讓出了洛陽,亦同樣是把阿郎架在火爐上烤啊!”
“取了洛陽,日後是不是還得先取山東?如此一來,豈不是遂了司馬懿之意?”
不取洛陽,到時候朝野不知有多人要罵馮大司馬為一己私利,暗通賊子。
再加上現在的名聲,說不得後世那些文人的騷性,多半是要繪聲繪色地編出個馮太師大奸臣為禍季漢朝野的故事。
但取了洛陽,不先取容易拿下的山東,而非要強攻險隘欲向北,同樣會有人跳出來,罵馮某人有通曹爽的嫌疑。
“恐怕還不止。”
右夫人想到了什麼,提醒道,“阿郎莫不成忘了河東幷州那些大族?他們可都是等著在山東那邊種棉花呢。”
在山東種棉花,現在就是吊在這些大家族面前的一根胡蘿蔔。
大漢幾次府庫見底,都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掏口袋,靠的就是這根胡蘿蔔。
若是馮大司馬棄山東而向北——到時候可能還要他們再掏一次錢——這些人妥妥要跳腳罵娘。
馮大司馬多半要被罵成千夫所指。
對此馮大司馬卻是一臉的輕鬆寫意:
“怕什麼?真到了那個時候,先東再北還是先北再東,又不是由我決定。”
兩位夫人聞言,頓時就是一怔。
你可是大司馬,錄尚書事還都督內外軍事,不是你決定,是誰決定?
“陛下啊!”馮大司馬理直氣壯地說道,“大漢向東之日,就是統一天下之時,這等大事,自然是要陛下做決定的嘛!”
不動兵戈就能收復洛陽,全部收復大漢舊都,這等露臉的大好事,足夠劉連襟在宗廟裡大吹特吹了。
怎麼?
好處你佔了,黑鍋你不背?
簡直是豈有此理!
“待我這就進宮與陛下商議一番。”
馮大司馬慢條斯理地起身,一甩袖子,走了出去。
哼哼,司馬懿,以爾那等小人胸襟,焉知大漢君臣之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