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魏,多半是要亡了。”
就算是有心理準備,而且自己在鄉下種地,也是為了這一天作準備。
但此時聽到自己的兄弟親口說出來,曹苗似乎還是有些接受不了。
他的嘴唇微微顫抖,有些無力地張開,彷彿想要說什麼,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有說。
原本常年在地裡勞作而頗有些力氣的身子,一下子塌了下來,彷彿一切的力量都已經消失。
良久之後,曹苗這才用低得幾乎聽不見的聲音問道:
“允恭,當真要走這一步了嗎?”
曹志慘然一笑:
“阿兄,我們這些年,可不就是一直在等這一天嗎?”
“洛陽失守,關東可就再沒有可以阻擋漢軍的要隘了。”
守著關隘都不能阻擋漢軍。
無險可守,拿什麼去跟漢軍打?
理智上,兄弟倆都知道這一天很有可能會到來。
可是情感上,他們又希望這一天永遠不要到來。
這是一種極為矛盾的心理。
甚至這種心理,對他們來說是一種煎熬。
特別是對曹志來說,這種煎熬更甚。
因為他還要需要時時刻刻的盯著天下的局勢變化,然後做出判斷。
既不能在大魏還有希望的時候去投靠。
也不能在大局已定的時候去投靠。
太早,那叫數典忘祖。
太晚,那叫無濟於事。
“荊州與揚州,合計尚有二十餘萬大軍,若是再加上冀州司馬懿所轄兵馬,不下五十萬。”
曹苗有些不甘心地說道,“再怎麼說,司馬懿也算是我們大魏的太傅。”
“就算他與大將軍再怎麼不和,也當知道唇亡齒寒的道理。”
曹苗不提司馬懿還好,一提司馬懿,曹志臉色就變得無比陰沉。
“若是他知道這個道理,那就不應當讓洛陽失守!”
司馬懿與曹爽不和,又要苦守洛陽,與漢軍相爭,糧草未免不濟。
若是他控制了冀州,集河北之力,以太行山為牆,以函谷關為門,不讓漢軍東進。
無詔擅越州界一事,其實也不是不能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