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驚懼地抬頭,看向糜郎君。
在這個時候,竟是福至心靈,但見呂壹突然膝行至糜十一郎的腿前,有些顫聲地問道:
“糜郎君,可是有良策救我?”
“喛喛喛!呂中書這是幹什麼?”
糜十一郎立刻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連忙起身,伸出雙手想要扶起呂壹:
“快起來,莫要折煞我啊!”
呂壹搖頭,卻是不肯起身,他低聲道:
“糜郎君今日與我說這些,定不是臨時起意,而是有話想要對我說。”
跟在孫權身邊這麼久了,對上位者的某些心思,呂壹又豈會不知?
糜郎君現在這副表現,反而更是堅定了呂壹的猜測。
只見他反手把住糜十一郎的小臂,“糜郎君,看在校事府與興漢會這麼多年的合作上,拉呂某一把吧!”
糜十一郎苦笑:
“呂中書這個話,欲置我於何地啊?”
“大司馬!”
糜十一郎一怔:“什麼?”
呂壹抬頭,看向糜十一郎:“我此時求糜郎君,實是在求大司馬!”
糜十一郎手頭的力氣減弱。
呂壹知道,他說對了!
連忙把糜十一郎手臂抓得更緊:
“大司馬素有遠謀,又是興漢會會首,若是兩國之間的易市出了問題,想必這也不是大司馬想見到的。”
“所以,”呂壹握著糜十一郎的手指關節發白,可見其用力程度,“所以大司馬這才讓糜郎君提醒我,是也不是?”
哪知糜十一郎一聽,竟是勃然色變,猛地站起身來,用力甩開呂壹的手:
“呂中書這是說的什麼糊塗話!就算是我們兩國親如兄弟,但大司馬又豈會不明事理,插手貴國立儲之事?”
“你這不但是在挑撥兩國的關係,更是在汙衊我家兄長!”
“是是是!我一時心急,說了糊塗話。”
這個時候,無論是糜十一郎說什麼話,呂壹都會認了——反正也不知道是誰寫信給陛下,逼著陸遜離開襄陽的……
只要日後大吳就算是新君登基,興漢會還能像現在這樣,繼續支援校事府。
那麼就算是新君別有他意,自己也能有足夠的迴旋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