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容嘆息一聲:
“不能指望他們都能看透這世間的真正利害,先生不也是經常說嗎?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魏丁氏“嗤”地一聲,終於轉過頭來:
“偏生你有憐憫之心?好了好了,那就依了你便是。”
“這樣吧,要不明日你讓人增發一份旬報,就說今年夏糧收成不錯。”
“然後再預測一番,若是北伐成功,大漢就會有兩個天府之國,從此自不會再有糧食之憂。”
所謂天府之國,原本是指關中。
後來大漢丞相在《隆中對》中,亦言西川為“天府之土”,故現在世人亦以“天府之國”指喻蜀地。
魏丁氏說兩個天府之國,原因便在此。
至於旬報,則是因為蠟紙的推廣而產生的新事物。
每旬發一次,上面不但記載了交易所大宗物資的價格變化情況,同時還有各地匯總的物價情況。
這正是來南鄉交易的大夥最需要的。
同時上面還登載了某些人物對時事的評論。
所謂官產學媒,其中媒的作用,就在於此了。
像魏容這種,真要在上面發表了自己對某些事情的看法,但凡有點政治敏感性的人物,那肯定是要每字每句地細讀一番。
畢竟馮鬼王的開門大弟子這個身份,再加上南鄉學院的代理山長身份,你要說他沒有一點內幕訊息,那肯定是不可能的。
真要抓住了其中的機會,判斷對了趨勢,趁機大賺一番,不是什麼困難的事。
所以這份旬報,在南鄉也就有了引領風向的作用。
算得上是對官府公告的一個有效補充。
但它又比官府公告要輕鬆活潑得多,因為上面還有一些俠義的連載等等,平日裡拿來消遣也是不錯的。
紙對於南鄉以外,或者興漢會體系以外的來說,還是比較珍貴的。
再加上這個時代訊息的閉塞性,彙集了各類訊息的旬報,可算得上是許多人的心頭好,再貴也要買。
因為可能一個訊息的遺漏,自己就會落人一大截,少賺一大筆。
在這個敏感時刻,魏丁氏建議魏容增發旬報,特意點明糧食問題,也算是給大夥降降溫。
至於聽與不聽,那就看個人選擇了,總不能按住他們交易的手,向他們保證說大漢此番北伐必勝吧?
畢竟關中號稱數十萬魏賊,誰敢保證一定能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