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沒有,內應沒有傳什麼訊息過來,而且據探子回報,那些胡人正在整隊,看起來確實是要開拔的樣子。”
司馬太傅聞言,面上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唯有語氣稍有波動:
“沒想到那拓跋悉鹿,居然還能忍得下這口氣,倒是讓我有點意外。”
說是要放狼歸野,但以司馬太傅的城府,又怎麼可能沒有防範的手段?
安插內應是必然,而對於拓跋兄弟在城外突然反水的可能,更是早有準備。
只不過很顯然,拓跋兄弟二人看起來很老實,並沒有做出什麼沒有頭腦的過激舉動。
只聽得傅嘏輕聲道:
“太傅,依嘏看來,以那拓跋悉鹿的粗暴無禮,怕是難以做到這一點。”
“依嘏看來,那兄弟拓跋綽,頗為不凡。胡人能嚥下這口氣,恐與那拓跋綽脫不了干係。”
司馬懿不以為意地笑笑:
“蘭石是在提醒我要注意那拓跋綽麼?”
他搖了搖頭,“區區胡兒罷了,用不著太過看重。而且若是此胡兒當真與他人不一樣,那不正好給那些人多添些麻煩?”
“眼下,還是要以太行山西邊為重,分心不得啊!”
聽到太傅這番話,傅嘏再看向司馬太傅花白而又凌亂的發須,憔悴而蒼老的面容,終是沉默不語。
論起詭詐陰毒,天下人恐無人能出馮賊之右,其人行事,不可以常理度之。
太傅年事已高,面對這等強敵,精力已經是有所不足。
更別說河北這些世家,又牽扯了太傅不少精力。
唉,與這些相比起來,一個胡兒確實可稱得上是區區而已。
再想想太傅已經在胡人那裡安插了內應,做好萬全之備,自己卻作如此多餘之言,委實有些不知輕重。
這般想著,傅嘏輕一施禮,退了出去。
——
拓跋悉鹿和拓跋綽兩兄弟自然不知道,自己二人只要稍有不慎,就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但幸好,此時的兩人確實如傅嘏所言,並沒有什麼多餘的想法,倒是懵懂無知地渡過了一關。
“可寒,真的是你嗎可寒?”
拓跋本部的大小首領,看到拓跋兄弟二人,一下子就是激動地匍匐在拓跋悉鹿的腳下,親吻他的腳面:
“我們終於等到你了,可寒。”
拓跋悉鹿同樣是激動萬分。
這幾個月來,他幾乎就以為,自己這輩子再沒有機會見到族人了。
如今聽到眾人的稱呼,再被眾人這麼一跪拜,不禁就是悲喜交加,甚至有些語無倫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