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夏雪來的很早陪我去復健,她已經對醫院的路很熟了,我們到了醫院以後,我督促著說:“你可以去附近的商場逛逛,我這邊大概要三四個小時,有護工在就好了。”
以往我每次這麼說她都是不願意離開的,但是這一次,她說好,走的時候還叮囑我有事情給她打電話。
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我突然有點心酸,不是難過,只是有點氣自己而已。
為什麼要這麼介意,從小到大都是這樣,我知道夏雪是真的把我當姐姐,但是我只是表面迎合著,內心卻對她們冷淡,我總是覺得她們才是一家子,只有我是局外人。
我爸媽離婚的時候我才6歲,她們不是電視劇或者新聞中經常提到的那類父母,不會因為孩子還小,或者因為顧及孩子,而假裝為孩子營造幸福家庭。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爸我媽就每天吵架,為了各種事情,因為見識過永無止境的家庭硝煙,見識過我媽怒髮衝冠、張牙舞爪的潑婦形象,所以當她帶著我來到夏家以後,我第一次知道原來我媽也可以溫聲細語的說話,也會撒嬌發嗲。
夏雪出生以後,就有百天酒宴,紀念畫冊,旋轉木馬,芭比娃娃,帶花邊的裙子還有那個溫柔細膩的母愛,寵溺呵護的父愛······那些我從來沒有在我生命中出現過的事情,可是她卻這麼輕易得到了。
我的羨慕嫉妒心理是一天天滋長起來的,最後化成了委屈和心痛,我的這些扭曲心理只向顧清川一個人剖析過。
今天覆健的專案增加了一些,不過我的恢復還不錯,有些專案雖說有點吃力,但是還是能堅持做完的。
等我做完一整套專案,已經快接近中午,夏雪還沒有回來,我只能自己拄著柺杖去洗手間,洗手間在二樓,復健是在一樓,我腿腳不方便,只能坐電梯上去。
我剛走到拐角,就看到了電梯裡一個女孩踮起腳要親旁邊的男人,男人推搡了下,但是女孩還是親到了,我本想裝作沒看見,但是我突然發現那個女孩我認識。
是我妹妹夏雪,男的穿一身白色大褂,身形消瘦,面板白皙,緊皺的眉頭,給人一種拒人千里之外的感覺。
那個醫生先從電梯裡面出來了,夏雪沒有看見我,她應該是滿心滿眼都是那個醫生,所以一路追著那個醫生向著大廳去了。
我慢慢移步到電梯裡,按了要去的樓層,我的內心其實很平淡的,甚至有一絲輕鬆。
沒錯,是因為顧清川。
我和顧清川不清不楚,我是有負罪感的,縱使我對這個妹妹有隔閡,但是我也不想傷害她,她沒有錯,她只是生在了一個讓我嫉妒的家庭,擁有了我羨慕已久的親情。
但同時,我也心疼顧清川,因為沒有那個男人能受得了被戴綠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