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軍叛變的?”桐拂失聲道。
還好金幼孜一把捂住了她的嘴,才沒讓這一聲傳出去。縱是如此,那張保似乎也覺察了什麼,急忙回身張望。
桐拂急得一頭汗,猛聽見有人喝道:“燕王宣張保入營!”
那張保急忙跟著來人進去,再顧不上身後的動靜。
待這些人走出很遠,金幼孜才小聲道:“太不當心了……”話沒說完,他才意識到自己的手還捂在她的嘴上。
有什麼柔軟溫澤的,和著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正觸在他的掌心。
他彷彿燙了手般急忙收回,“唐突唐突……”
桐拂心有餘悸倒是沒在意方才發生了什麼,眼睛仍盯著大營裡,“今晚不會打起來吧……”
身旁的金幼孜沒動靜,她轉過頭去,看見他一臉侷促,有些奇怪,“想出來怎麼回去了?”
金幼孜這才回過神,心裡還是撲通撲通跳得厲害,“不曾……不曾……”
忽然地就飄起雨來,金幼孜故作鎮定地替她把披風往腦袋上拉了拉。
“對了,”她忽然想起什麼,自腰間摸索出那顆水珀,“你可知道這水珀有什麼用?”
金幼孜覺得這珠子煞是好看,但的確沒有見過,搖了搖頭。
“那陶弘景說過,我如今可以來去自如隨心所欲什麼的,不曉得和這珠子有什麼關係……難不成,我想去哪裡就能去哪裡?”她將那珠子在手心把玩著。
“總不會連燕王的營帳,它都能帶我們進去……”她的話出口的時候,金幼孜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是再不敢伸手去捂她的嘴。
待看清眼前忽然陌生的所在,兩人都僵在原處,再不敢動彈。
眼前是營帳,不是營帳的外面,而是裡面,還是很裡面。
這座巨大的營帳被一道布簾分成了兩處,他們二人站立的,顯然是裡頭一間睡覺的地方。
簡單的床榻和案几,地上鋪著毛氈,一套金甲炫目森冷掛在一旁的衣施之上。
那道布簾上,投著人影,影影綽綽大約十來人。此刻那一邊卻是鴉雀無聲,半點動靜都沒有。
桐拂驚恐地望向金幼孜,金幼孜眉間緊皺,嘴抿著,顯然這也大大超出了他的承受能力。
他緩緩轉過頭,用嘴型示意她不要出聲,桐拂急忙點頭。
這人平時動不動就臉紅,緊要時候卻總能安定人心。
外頭有人走入帳中,緊跟著,是一聲聲刀劍嗆啷出鞘的聲音,隔著簾子都能感覺得到劍拔弩張。
“慢著。”有人出聲道,“這位該是我們的座上客。”
又是一陣刀劍回鞘的聲音,桐拂的掌心都是汗,說話的人正是他,燕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