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噩夢……我亦做過一個噩夢……”金幼孜忽然道。
她忽然笑了笑,“好在如今都醒了,不如忘記。”
她伸手取了一盞藕羹,細細地喝。
“忘不掉,也不想忘。”他慢慢道。
桐拂的手頓了頓,沒有抬眼看他,仍注視著手中灑著金黃桂子的濃稠羹湯。
怔怔了一會兒,她再抬頭時,已是滿面笑容,“你若金榜題名,可是要請我喝酒的。劉娘子這裡的不算,我要去十六樓……”
“有句話我想……”他打斷她。
她給他夾了一片軟香糕,笑吟吟道:“這軟香糕看著簡單,做起來其實十分麻煩,劉娘子平素嫌麻煩不大做。今日倒是捨得端出來,我可是沾了你的光。快嚐嚐……”
他自然曉得她打岔,一時也不知從何說起,盯著自己盤中的軟香糕出神。
“金兄!巧了巧了,難得來一次酒舍,就遇上了!”有人大步走上前,對著金幼孜就是一揖。
金幼孜忙起身,“景昭何時來的金陵,許久不見了!”
“來了有些日子,到處逛逛,不想今日竟能遇到金兄……這位是……”邊景昭這才注意到一旁還有一個女子。
金幼孜的耳根又有些紅,支支吾吾竟一時沒答上話。
桐拂已笑嘻嘻地起身讓座,“我是酒舍裡跑堂的,這位公子請坐,我去重新取了茶來。”說罷人已經走到後廚去了。
邊景昭落座,瞧著桐拂的背影道:“難怪金兄一舉就中了貢士,原來是有佳人相伴紅袖添香。此番得見,這金陵城果然是佳景不絕,便是這小小酒舍之間也有這等妙人兒……”
見金幼孜面上顯出淡淡不悅,邊景昭忙塞了塊糕點在口中,嘟囔道:“好吃好吃,不比那十六樓差了去……”
桐拂已捧了新茶器,和新熱的茶水過來,正欲離開,猛聽邊景昭一聲“等等!”
她遲疑地停住腳步,只見那邊景昭直直望向自己的髮間,目光裡竟是痴迷和震驚。
金幼孜伸手將桐拂拉到身邊,“景昭,何事?”語調裡盡是惱意。
邊景昭目光炯炯站起身,伸手就往桐拂臉頰旁的髮間而去。
金幼孜再坐不住,起身將桐拂攔在身後,“景昭,此舉怕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