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拂點頭,“是呢,上回就沒瞧見他。我明日打算去茅山一趟,就算找不著,也能打聽一下訊息。”
劉娘子默了默,“行吧,茅山也不遠,我明天借你輛馬車,你先用著。只是別在那兒耽擱太久,早些回來。”
桐拂忙應諾,一路將劉娘子送上了馬車。
次日一早,不但劉娘子的馬車來了,馬車上施施然走下一個人。
桐拂失笑,“金大人,領著朝廷俸祿四處閒逛,實在是……”
金幼孜也不惱,“今日休沐,並未空吃那俸祿。秣姑娘這個樣子,路上多個人照應,總好些。路程有些長,我帶了些新奇玩意兒,給秣姑娘解解悶。”
說罷他將手上拎著的一個匣子遞給桐拂,桐拂開啟一瞧,無非是九連環魯班鎖陶響球之類,但個個做工精巧,絕非粗製濫造騙小孩的玩意兒。
一旁秣十七看見了,一把將匣子奪過去,跳上馬車就自己搗鼓去了。
桐拂先是一愣,繼而轉向金幼孜躬身一禮道:“金大人費心了。”
她身子還沒站直,只覺的髮間一沉,似是多了一物,伸手去摸,竟是那支荷葉碧簪。
抬眼見著金幼孜一臉笑意,她脫口就道:“這支,不是贈與那練瓊瓊了?”
輪到金幼孜臉色突變,“你……那日當真是你?!”
桐拂這才想過來,那日在水下,見到他在那曲水流觴席上,猛地撲入水中……之後被人撈了上去,那簪子才被那練瓊瓊趁機收在袖中……
“你……看見我了?”桐拂遲疑道。
金幼孜上前一步,神色激盪,“正是!彼時在水中見到你,我以為是錯覺,沒想到竟是真的……你如何會在那裡?之後又去了哪裡?”
桐拂神色一暗,“那會兒,白溝河那一仗剛打完,我受了點傷,神志不清時,似是回來過幾次,但時間都不長……”
金幼孜猛地將她的手臂捉住,“你受傷了?傷哪兒了?怎麼早沒說?”
桐拂齜牙咧嘴,“嘶~~正被你捏著……”
金幼孜急忙鬆手,“我……我不是故意的……沒事兒吧……”
桐拂嘻嘻一笑,“裝得像吧……”說著捲起右邊的袖子,“瞧,沒事了,連疤痕都沒有。燕王府的藥還真是不錯,早知道順兩瓶回來……”
他眉頭一皺,“你住在燕王府?和誰住?他們沒懷疑你?”
她一嘆,“住是自己住的,但底細,早被他們探查清楚了。不過沒把我怎麼樣,反倒對我很好……”
“燕王此人生性多疑,下手狠辣,怎會對你很好?也就你這麼沒心沒肺的,才覺得人人都對你好……”金幼孜眉間溝壑又深了深。
不曉得何故,桐拂覺得心情沒來由的好,“哦?那意思,其實柚子你對我並不怎麼地?是我想多了……”
話出了口,桐拂就傻了,方才一順嘴,自己都說了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