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苦文醫女,這方子應是無差。”他忽然抬眸,“藥送過去,文醫女可看到她喝下?”
“這……多數是看著,但有時陛下臨時傳她去文華殿,也只能將藥留在她房中,並未親眼見她喝了。”文清忙解釋道。
“今日看脈,可有別的症狀?”
“今日咳聲仍沉,四肢乏力,似有低熱。”
“低熱……”桐君廬蹙眉良久方道:“照理不該。這樣,我換幾味藥。此番勞煩文醫女,看著她盡數服了。”
文清急忙應諾。
桐君廬返回屋中寫了方子交與她,躊躇片刻方問道:“她既咳症在身,陛下怎會允她御前伺候?”
文清垂目,“這……這本是陛下的意思。雖當值時辰減了許多,但每日是要過去的。”
“陛下可曾……”桐君廬欲言又止。
文清腦袋垂得更低,“原先是要將桐女史移回文華殿女官所,但因咳症又擱置了。近日……陛下曾去桐女史院中探望過幾回,不過每回只坐大約半柱香,就離去。”
頭頂並無動靜,就在文清以為桐君廬怕是沒聽清方才幾句,一聲嘆息傳來,似是倦累至極。
“有勞文醫女。”桐君廬再次施禮道。
文清匆忙回禮,收了藥方疾步出了太醫院側門……
走出文華殿東閣,桐柔才將面紗取下,走遠了些,才扶著牆猛咳了一陣。
正要離開,被後面追來的吳亮喚住。
“哎喲我說桐女史,你這樣子可如何是好。這事如今皇后是不知道,她若知道了,定立刻將你綁了鎖在安樂堂裡。
唉,這太醫院怎的如今連個咳症都治不好,這幫昏庸的老頭子……
瞧我說哪兒去了,陛下方才賜了御膳房剛呈上來的梨粥,這會兒已經送去你屋裡。陛下說謝恩就免了,命桐女史回去早些歇息,萬莫再著涼。”
桐柔謝過旨意,回到屋中,果然一盞梨粥,已溫在爐上。
她取了,一口一口都喝了乾淨,裡頭不知加了什麼,身上立時有了汗意。
她將粥碗放下,取了案上一冊書卷,去那廊下風口處坐了,細細翻看起來。
日頭漸落,秋風愈顯蕭瑟,將她額上細汗吹了去。她面色蒼白,忍不住瑟縮起來,又一陣猛咳,許久才堪堪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