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緊張什麼?”耳邊傳來林淺的聲音,“切,誰能打得過我爹爹。小五,快快快,將我放開。”
桐拂閉了閉眼,林淺說的沒錯,張玉不但足智多謀,身手也確實難有敵手。或許那不過幻象一場,自己實在多慮了……
穩了穩,她才道:“屬下不敢違背僉事囑託。”
“小五!”林淺氣急,“你怎麼了?從前都是言聽計從,今日為何不聽我的?快點替我鬆綁!”
桐拂心裡亂糟糟,“恕難從命。”說罷上前將林淺背後的繩索結在帳柱之上,提步而出。
帳外有兩人守衛,見她出來也未阻攔,看來張玉並未限制自己的出入。外頭餘下的多是輜重營的人馬,人數不多皆有條不紊。
她一路往燕王的大營走去,剛才孫定遠離開得倉促,囑咐自己莫要跟著去打仗,那他自己呢?如今他這樣子,又如何能上戰場?
燕王帳外值守的都認得小五,見了他紛紛招呼。
“孫定遠可在?”她貌似不經意間問起。
“隨在殿下身邊去了。開始殿下不讓,他一直跪到殿下準了……”
桐拂一愣,“不……不是因為之前打架罰跪的?”
那幾個鬨笑起來,“打那種敗類還罰跪?殿下若在那裡,只怕要搶著上去踹兩腳……倒是僉事說回去要好好教訓你,小五捱了多少棍子?”
桐拂忙道:“不曾不曾……”張玉嘴巴上狠,其實待自己算得上十分寬容了。今日不讓自己上陣,應是顧念自己身上的傷未愈。
“今日之戰不好打……”那幾人又議論道。
“可不是,東昌城這地方,原本攻城不易,但據說那盛庸居然放棄堅守,直接領著手下全都出了城,背城而戰,這是不給自己留退路的打法……”
“切,那又如何,自滄州開始,我等連取數城,一路勝仗,還怕他盛庸小兒……”
桐拂匆匆別過,一路心煩意亂,一抬頭竟走到了圈馬之處。
裡頭的馬不多,她爬上欄杆看了一圈,燕王的幾匹都不在,心裡更加不踏實。從前孫定遠最多也就帶個兩匹跟著,今日幾匹最伶俐的怎的都帶去了?
胡思亂想間,張玉那件戰袍又在眼前飄飄搖搖,她使勁甩甩腦袋,試圖擺脫那情景。
“小五!”有人喚她。
扭頭一看,是伊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