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眼才看見他盯著自己,不曉得多久了。
“你怎麼會這些?”他的目光有些意味不明。
“這個啊……這有什麼,我以前養過馬。”她笑嘻嘻道。
“你……”他一噎,扯著傷口,眉間頓時深了許多。
她轉身欲走,“你站住。”他在身後道,“外頭不安全,我能走,扶我起來。”
二人走到木梯處,聽見人聲和腳步聲,眼看著觀中巡衛提著燈籠上來。見二人情形,略問了幾句,就喚了軟轎將明書抬走。
一番折騰回到原先住處,天已擦亮。桐拂卻是半分睡意都沒有,這一夜,這一夜都是些什麼亂七八糟的經歷。
唯一令她覺得釋懷的,她可以肯定,金幼孜和明書絕對不會是沒有關係的兩個人。
一個矢口不認,一個假裝不知,這後頭的計較越來越撲朔迷離。
她從未像眼下這般,盼著遠遠逃開。聽說俞平海去了寶船塢,去打造大寶船,要不要溜去和他一道?待那寶船造好了,跑得越遠越好……只是爹爹,還有小柔……她抱著腦袋想得沒了力氣。
抬眼看見面前地上一道淡淡的身影,幾乎將她嚇得叫出聲,抬頭一看,是個認識的。
“你沒死。”湶弦倚在門上,神情莫名。
桐拂順了順氣,“這事兒不賴我,要怪就怪那樓閣不夠高,潭水太淺了。”
湶弦的目光落在她腰間的玉佩,眸色裡一瞬殺意騰騰恨意糾纏,很快又掩去了,“玄閣可不矮,潭水也不淺,看起來,明衣姑娘藏得挺深。”
話說完,湶弦走到桐拂面前,一手捉住桐拂的右臂,另一手將她的衣袖拂上去,露出一截手臂。
桐拂尚未及反應,湶弦已經鬆開了手,面上也跟著釋然了許多,“看來是我想多了,不是就好。”
沒頭沒腦的一句話說完,她人已經走到了屋子外頭,“明書與我……罷了,你也無需知道。你只需記著,你對他若有什麼旁的心思,勸你早些丟了。”
湶弦人才走,桐拂抬腳就進了明書的屋子。進了屋子,她才覺得奇怪,自己這一腔怒意是從哪兒來的?
明書沒在榻上躺著,靠坐在窗前,見她進來又皺起了眉,“誰允你進來的?”
她坐在他不遠處,“可以說了麼?這究竟怎麼回事,金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