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入來,將他的話截斷,“將桐拂姑娘先鬆了綁,她並非人犯,趙大人怕是搞錯了。”
趙曦忙應諾著命人解開鎖鏈,桐拂這才看清來人。耳邊眾人皆行禮,高呼殿下。
朱高熾一身赤色袞龍袍,玉帶銙翼善冠,由兩侍從扶著到了眼前,“桐姑娘,許久未見。”
桐拂揉著手腕,“不知我犯了什麼事,竟驚動了殿下親自來拿人。”
一旁金幼孜趕忙拽了拽她的衣袖。
朱高熾眼風裡瞧見金幼孜的舉動,似是這才看到他,“金大人也在此處,漏刻殿今日有些熱鬧。”
金幼孜忙躬身道:“陛下許了下官可進出漏刻殿,協管欽天監事務,故而在此。”
朱高熾也不點破,“金大人辛苦。”轉身又望向桐拂,“姑娘誤會,我來並非拿人,是請姑娘往錦衣衛一趟。”
金幼孜再要出聲,趙曦已提步上前將他攔著,“桐姑娘請!”
桐拂心知逃不掉,瞪了金幼孜一眼,提步就往外走。出了殿外,猶聽得朱高熾與金幼孜的片言隻語,“金大人莫憂慮……桐姑娘……案子……數日……”
她皺了皺眉,這一出,不知唱得是什麼?
……
金幼孜回官舍換了燕服,剛出門沒幾步,有人自身後喚他,“金兄!”
他扭頭看去,詫聲道:“景昭?”
邊景昭一頭汗,“找了你幾日,走走,邊吃酒邊說話。”
他將金幼孜拉上船,一路到了問柳酒舍,這一路長吁短嘆,卻是一個字都不說。
待在後頭靜室裡坐下,他才出聲道:“那個……秣十七……如何了?”
金幼孜一愣,“你怎知秣十七的事?”
“唉,這個你別管,我只問你,她如今可有下落?”
金幼孜搖頭,“尚無訊息,錦衣衛和五城兵馬司都在辦這個案子……”他將邊景昭神情看了一回,“你是不是對秣十七……”
“是。”邊景昭接得飛快,“之前未覺得,只是這些日子,寢食難安。待聽聞她失蹤,更是……唉,不說也罷。我也沒有旁人可以問,你如今在宮中走動多,若有什麼訊息,可否知會我一聲。”
金幼孜猶豫了半晌,“我聽小拂說,秣十七其實對……”
“我知道。”邊景昭接得更快,“不就是那個孫定遠。我去見過他,一同喝了一頓酒,人家沒那個意思……”
金幼孜手裡的酒盞一晃,潑出來大半,“你……”半天沒說出話來。
邊景昭又替他斟了一盅,“我是當真傾心於她,這事等不得,也讓不得。一個錯身,就此生無緣了,你說是不是……”
也不知是酒勁上來了,還是邊景昭一番話委實撞入心裡,金幼孜一時腦子裡暈暈乎乎,卻又猛地清明起來,“等不得……是等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