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倆的事就不是正經事?”他奇道,“你可知這些日子,任誰來了你都不理,只我在的時候,你才肯乖乖吃東西。睡糊塗了嘴裡亂七八糟說話,也只我來了你才消停。看到的,早將你當作金家媳婦……”
“誰是你媳婦了……”她瞧他一臉妥妥當當心滿意足,臉熱熱地忙將他話頭打斷了,“對了,你究竟在不在?你和明書……”
他頓時有些頹然,“沒,此番我一直在這裡。那日在東廂欹器前,你忽然就跟丟了魂一般,我就曉得不好……”
“我尋到一樣東西,”她忽然扯著他,“你可記得將文遠擄去的那人?他手執的水刺,和身上的魚鱗般的紋,與河道里的一般。”
“鮫人?”金幼孜忽然道,“南海出鮫綃紗,泉先潛織。泉先亦稱鮫人,善紡織,滴淚成珠。”
“鮫人?”桐拂一驚,“這世上當真有鮫人?”
他搖頭,“我並未親眼見過,只是聽聞南海有漁民捉了鮫人,養在自家池中。那鮫人模樣幾乎與尋常人無異,只是身上有魚鱗需有水方可活。”
“可記得那件素紗禪衣?”他緊跟著問道,“你可有察覺那衣衫有何不尋常之處?”
桐拂仔細回想了一番,“薄如雲煙,輕若無物,其它倒沒什麼特別。”
“每回那素紗禪衣出現,都是在河道里,都是那女子身穿那素紗衣,自水中而出……”他緊盯著她。
桐拂猛地醒悟,“那素紗衣並未濡水!”
“是,那素紗衣入水而不溼。我翻遍了總明觀的古冊,書中所載入水不濡的只有兩種。
員嶠山,名還丘,東有云石,廣五百里。有蠶長七寸,黑色有鱗角。以霜雪覆之,然後作繭,長一尺,其色五彩,織為文錦,入水不濡。
另一個,就是這鮫人所織的鮫綃紗,亦是入水不濡……”
“你翻遍了總明觀的書冊?你何時翻遍了的?”
他自覺失言,朝後挪了挪,“我……之前倒是去過幾回……那次夜明犀被人打碎了的,我……”
“那一回誣陷我踩了湶弦的披風,將我關在玄閣,又讓我洗乾淨了披風親自給她送去的,是你?”
金幼孜見她怒意騰起,忙起身,“你瞧我,今夜尚有公文未看,我竟忘了……”
她眉眼未抬:“你若現在抬腳出去,以後就不用再……”
他坐回去得十分利索,“小拂,你曉得我尋常指使不了明書,只是正好借了那契機去翻翻書,也是想尋些蛛絲馬跡……”
“如此說來,我倒是該謝你?之後我被那劉休仁扔下閣去……”說至此處,她猛地愣住,又猛地坐直了身子,“劉休仁!他之後如何了?還有,你可知銅哨、藥丸、陰兵?”
金幼孜瞧她面色煞白,猶豫片刻,“你當真想知道?只是即便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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