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腦子裡過了過,嘆道,“行吧,我去了……我,我在河裡……”
“我就說!今日過金水橋的時候,覺得哪兒不對勁……不是,你去哪兒幹什麼?”他將她手腕捉了,不容她後退。
“我不小心……誰要去那地方,有什麼好看的……”
“不小心?”他忽然覺得有什麼更加不妙,將她又拉近了幾分,“你去金水橋之前,去了何處?!”
桐拂覺著手腕被他捏得有些痛,嘴角抽了抽,他忙鬆了手。
掀開衣袖一看,他臉色立時難看起來,“手臂上這許多傷,你究竟做什麼去了?你可知今日發生了什麼?我有沒有跟你說過別到處亂跑?你總不至於跑去欽化橋了……”
她嚥了咽口水,避開他的目光小心地點了點頭,“路過,不小心路過。”
他的手僵著,半天沒動靜,她抬眼一瞧,曉得再遮掩下去怕是得出事,踮腳湊到他耳邊,“我夢裡見到有人從橋上落入河裡,醒了覺著不踏實,你又不在,我就出去找。後來想想那橋的模樣依稀是欽化橋,就過去了。沒想到正遇上……”
一番話說完,他依舊紋絲不動一聲不吭,她剛要退開身,被他一把擁在懷中。她起先想掙脫了,到後來聽見他呼吸深重,只得停下。待他平復了,才小心道,“我真沒想惹事,也不知是什麼將我引了去……劉莫邪那裡也是,那小狐狸將我帶去……倒是你,我看見你攔著寧國公主,不讓她去右順門,卻是為什麼?”
“這案子,結了。”他的聲音悶悶的,在她的耳畔。
“結了?!這就結了?是誰害的駙馬?”
“趙曦、譚深,蓄意將駙馬擠落水中。”
“他們與駙馬有宿怨?”桐拂身子有些哆嗦,“為何要害他?”
“沒人會知道了……”
“什麼意思?”
“寧國公主扯著陛下的衣袖,問他要人,陛下允諾定會替她找到真兇,去後殿親自審了趙曦、譚深。等我們再入殿中,趙曦譚深二人滿口牙齒已被金瓜砸碎,再說不出話來……”
桐拂只覺得徹頭徹尾的寒意,不覺往他懷中縮了縮。
“趙曦、譚深明日將被處斬,抄沒家產。”
“劉莫邪呢,她會怎樣?”她問得無力,因為本曉得那結局。
“去歲錦衣衛就以駙馬梅殷有不軌跡象,女秀才劉莫邪出入聯絡,且有江湖巫祝參與一事參奏。她這般,不過是個早晚。至於為何是現在,小拂,這裡頭牽連太多,你若真心想小柔和你爹安寧,萬莫摻和進去。”
她半天沒吭聲,“所以,你攔著寧國公主,也是顧慮她的安危?”
“不光是寧國公主,還有梅駙馬的二子,梅順昌、梅景福。若要保全,公主不得不有所捨棄。”
她覺得身上沒什麼氣力,“若有一日,柚子需因為我而權衡……”
他身子一顫,將她更緊地擁著,“不會有權衡,也無所謂捨棄保全。天上地下,我始終與你一處。”
一時簌簌風起,秋庭冷石,簾外暮雨燈殘,簾下有人同見。
“金大人可在裡頭?”院門外聲音急切。
二人不約而同對望一眼,忙將院門開啟。
頂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