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廬還是離開時的樣子,四下裡收拾得乾淨,灑掃的和守衛少了大半,實在是沒什麼看押重犯的意思。
思暖瞧她心緒不寧,將面前的藥盞推過去,笑吟吟道,“原不過都是擺設,多些少些何必思量。”
桐拂心裡一拎,“可是案子有眉目了?”
“那倒沒有,太子如今還在查著。只是林淺姑娘的船案,和之前水道的案子,並作一處。
姑娘面上說是疑犯,倒不如說是人證。”思暖頓了頓,“這最後一句,可不是我說的,是太子的意思。”
將人證關在貫城大牢?竟有這般別緻說辭……桐拂心裡嘀咕。
“小拂姑娘,太子他……”
桐拂抬手撩開額前碎髮,“思暖覺著熱嗎?才不過至夏時分……”衣袖滑落一截,露出白雁玉釧,夏初暮陽裡,色澤溫婉。
思暖見了露出微微訝色,轉而伸手取茶飲了一口,安靜品了少頃,“太子那裡查著的案子,待你身子好些,怕是還要勞煩你過去……”
“那是自然。”桐拂替她斟茶,被她攔著。
“我該回去了,你好生養著。”思暖起身。
“皇后她……”
思暖將她按坐回去,“該問的話我都問到了,無需擔心。只是,皇后她近些日子身子不如從前,之前唸叨過姑娘幾次。姑娘有宮裡的腰牌,若身子利索了,不妨請旨入宮陪她說說話。”
“太醫是怎麼說的?”桐拂有些意外,皇后並非嬌弱女子,之前聽聞她平素時常練練騎射,照理不該如此。
思暖一嘆,“自然是說不出什麼來,只說是思慮太甚,以致心氣不足脈澀鬱結。近日竟越發忽忽善忘寐夢不寧的。只是去圍場騎射的時候,才露出些歡顏。”
“好,我改日即請旨。阿暖……”桐拂遲疑片刻,“常寧公主的情形……皇后可知道?”
思暖垂了目光,將眸色斂著,“此事,小拂莫要告訴皇后,這也是公主的意思。”
“她爹知道麼?”
思暖一愣,隨即點頭。
“最寵愛的女兒?為人父者便是這麼寵愛女兒的?連回護都不曾有?”
思暖將藥盞遞給她,“公主曾去找過陛下,陛下也安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