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至誠一邊解自己身上的繩子,一邊說:“現在不是拉家常的時候,先下山再說。”
他的話說完,身上的繩子也已經解了下來,他拿了一把刀子將綁在樹幹上的那一段割斷飛快地收起來割成兩截,然後他說:“你把揹包放棄了,太重了會拖累你的速度。”
我正要說話,他不容置疑地說:“別囉嗦!照我說的去做!”
我看著越來越大的雨勢,不敢再遲疑,趕緊的將自己的手機從揹包裡面拿出來,然後將揹包放靠在一棵樹上面。
林至誠把他的頭燈遞過來給我,他說:“給你的隊友撥個電話報平安,說你已經走另外一條路下到山腳,讓他們別擔心,自行先下山,別再折返找人。”
我在林至誠的指揮下,顫抖著手指給領隊撥去了一個電話,溝通了一下之後才知道他們還有一半的路程就到了懸崖那裡了,卻發現我不見了,正準備折返找人,一聽我這邊因為迷路而誤打誤撞提前下山,不禁唏噓。
我掛了電話之後,林至誠將他剛才割成兩截的繩子給我一根,讓我環成環狀掛在脖子上,隨時用來自救。
等我做好了這一切之後,林至誠提高聲音說:“等下我們的距離不能拉開一米遠,我在前面探路,你跟在後面,淡定些,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林至誠最後那句話,讓我兵荒馬亂的心很快平靜下來,我邁開了步子,跟在他後面。
雨越下越大,砸在我的身上甚至讓我感到了痛。
腳下的登山鞋已經進了水,腳底已經被泡得起了皺,每一步我都走得無比艱難,卻也應著林至誠說的,不敢離他太遠。
經過了兩個小時的跌跌撞撞,我們終於來到了一處不算太高的懸崖邊上,林至誠將他的揹包卸下來,他從裡面又抽出了一根繩子綁在旁邊的一棵樹上,打了無數個結,然後看了看我,他說:“你先下吧。”
我看著越發瓢潑的大雨,還有像是要崩塌下來的老天,在看那些黑色的渾濁的水在腳底下滿溢,不容置疑地說:“你先下。”
林至誠忽然就兇起來,他瞪大了眼睛兇巴巴地說:“讓你先下就先下,囉嗦什麼!現在是可以你讓我我讓你耽誤時間的時候嗎!”
雨水順著雨衣的邊緣往他的脖子裡面灌,他的臉上全是水,臉色陰沉得嚇人,我沒敢再囉嗦。
林至誠飛快地繼續說:“冒犯一下。”
他很快拿著一根繩子伸手環過我的腰給我綁上打了幾個結,然後他說:“走吧,別急,慢慢來,別給岩石割到自己。”
為了給林至誠爭取時間,我在繩降的過程裡面,把速度提得飛快,幾個小時前被藤蔓上面得倒刺割破的手掌痛得入骨,我咬咬牙忍著,很快就著陸了。
下到地面之後,我將雙手圍成喇叭狀,對著上面說:“林至誠,你快點下來啊!”
林至誠在上面,他將揹包朝著離我很遠的方向拋了下來,然後他說:“包裡面有乾的衣服,你帶上包包離這裡遠一點,你別在那裡了,你先走!可能會有山洪!站在下面太危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