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塵被打量得渾身不自在,裝出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子,啞著嗓子說:“咳……神君明察,我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繁花,一不小心看晃了眼,定力不足,沒站穩擱著了你,實屬本童之過。”
炎翌耐人尋味地“喔”了一下。
落塵指了指旁邊的一朵不知名的鮮花,道:“神君,你看那扇形的小花,像不像一把扇子,奇妙得很啊。”重音落在“扇”字上。
炎翌輕笑:“並不像!那明明是圓形,看來你不僅定力不足,眼力也不太行,回去後罰抄心法三百遍,用最小的字型。”
眾花仙聽到後,紛紛掩嘴一笑,粉衣少女笑得最燦。
古茶亦是掩著嘴,小聲地對身邊的少女說:“看來神君今日心情不錯。”
這句剛好被落塵聽見,按她的角度,從下往上看去,什麼心情不錯,還不是一如既往的損賤樣。
炎翌斂笑道:“古副堂主,你可知道潯山的龍葵扇?”
這一問出,年紀稍少的幾個少女臉上劃過一絲驚慌,又被古茶一個凌冽的眼神壓了下來。
古茶猶豫半晌,道:“古茶記得前幾日,確有兩位仙子拾得一把寶扇,說是潯山紫砂道童故意撇下的,不過,眼下那把寶扇在沙棠堂主手裡,等她忙完迎春大典,神君再向沙棠堂主詢問也不遲。”
落塵與炎翌難得默契地互看一眼,沒再繼續追問。
兩人隨著古茶來到一處香坊舍,裡面已經備好了花果和蜜釀,看得落塵不停地嚥了咽口水,奈何此時她扮演的是侍童,只好默默地等著那位肅然的神君大人開尊口。
炎翌屏退眾仙后,落塵才卸下來,癱坐在椅子上,毫不客氣地抓了一把果子往嘴裡塞,塞得太多,嗆住了,旁邊的炎翌無奈地幫她拍了拍背,又餵了一杯蜜釀,她才緩過勁來。
落塵嘴裡還塞著食物,圓鼓鼓地道:“怪,怪,實在是太怪了。”
炎翌道:“你看出什麼蹊蹺?”
落塵吞下嘴裡的食物,清晰地說道:“蹊蹺……我倒是沒有看出,但你提到龍葵扇時,她們的神情,比提到沙棠堂主更為慌張。”
炎翌揚眉道:“喲,不錯嘛,這小腦袋瓜子終於會想事情了。”
“那是。”
落塵吃飽了,找個椅子舒服地靠著。
炎翌轉身,喝了一口蜜釀道:“想要找到龍葵扇,還要從沙棠堂主身上打探,今日連她的人影也見不著,而古副堂主卻把事情說得滴水不漏……”
身後的聲音敷衍地應了一聲。
炎翌慢慢道:“小土,你沒發覺一件更奇怪的事情嗎?”
身後的聲音沒應。
炎翌狡黠一笑:“這屋裡只有一張床,今晚是你睡床,還是我睡床,我看兩種都不好,要不咱倆同床共枕吧,反正你現在的身份是男童,也不介意……”
炎翌正等落塵的暴跳如雷,轉身一看,她已經在椅子上睡著了。
他無奈,真是比日升月落還要準時的作息。
無奈間隙,還不忘用手去捏了捏落塵的髮髻,軟軟糯糯的,手感甚好。
第二日。
落塵醒來時發現自己躺在床上,她明明記得昨夜是在椅子上睡著的,這會兒怎麼跑到床上來了,而且左臉還有點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