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覺得那孩子無法勝任那個位置?”
灰白色人影的聲音低沉,語氣裡聽不出任何的情感波動,讓人很難猜出他反問中的意味到底是什麼。
秦長風回過身,正色對著灰白色身影,“那孩子能不能夠勝任我不清楚,但我能夠看得出來,那孩子並似乎不太願意擔任首席之位,我想他更偏向於自由的自在修行。所以,克初副院您又何必強逼?這樣反倒會影響他的修行之心。”
“自由?強逼?”
那銀灰色鏡框下的雙目內,少見地露出了情緒的表現,那是一種諷刺、嘲笑。但這種情緒是轉瞬即逝的,陳克初又恢復了本來的面目,“什麼叫做自由,又是哪種自由?是在權力束縛之下的有限自由還是擁有權力後去獲得自由,這兩者的區別你不會不懂。讓他成為首席,就是我給他享受自由的第一步,如果這一步他都做不到,那他註定只能終身活在一個狹小虛偽的自由之中。”
秦長風很安靜,向來最會扯理由的他,對於陳克初的話沒有選擇反駁。
“長風,這是一個對映,也是你遲遲未能脫離限制,無法走出那一步的原因。否則,以你的天賦,早在幾年前就應該去踏足那天靈之境,而不是還在原地徘徊不前。所謂真正的自由,就應當是能夠超脫天地間的束縛,而不是在那邊自詡自由之人,卻總是處在水深火熱的凡人俗事之中,還不自知!”
陳克初冷冷數落面前這個比自己還要強壯的男人,似乎在他看來,這位強大,令多少人畏懼的地靈境強者不過只是一個頑劣的孩子,出言教訓一番,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秦長風沉默片刻,轉過身,背對著陳克初,“陳默的事情我會繼續著手,您大可放心……雖然不知道您為什麼那麼關注那個孩子,但我還是希望他能夠自由的選擇他所希望的生活,還請您不要對他做出太出格的事情,這孩子很有潛力。”
秦長風的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懶散卻又充滿力量,甚至能夠感受到一絲懇求的味道。
但陳克初沒有回聲。
最後,空中只聽見一聲長嘆,秦長風從小山的上空遠遁而去了。
在他走後,迷霧重新在小山之上瀰漫開來,遮擋住了一切可知與未可知,猶如一個禁忌的生物,矗立於天地內卻又隱匿於世間。
隱脈,再一次歸於寂靜。
新山區,數百位新生與各部所屬專導的唯一住所。
此時,區內一座位置較為偏僻的寧靜別墅裡,正聚集著幾位穿著北神學院特有的黑紅院服的學生。
陳默站在接客廳裡,盯著這些不請自來的客人,“我說……你們要討論事情就討論,為什麼都要跑到我的房子裡來?”
“哦?!陳默你醒了,剛才你在午睡我本來還想叫你的,要不是老哥一直拉著我,不是我說,這大中午怎麼能拿來午睡呢,人生要奮鬥,怎麼能在美夢墮落頹廢……”
和覓風跟菜市場大媽一樣,在那念念叨叨,剛剛起床的陳默內心不僅勞累且煩躁,他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掌蓋在他的嘴上,冷冷道:“閉嘴,回答我的問題,不然就出去。”
和覓風嘴巴一緊,一向張狂的他被陳默的神情嚇住了了,連忙跟小雞啄米般點頭。
陳默這才把手拿開,眼睛看向坐在軟椅上正喝著果汁的,在那尬笑的南門齊天。整個班裡,能夠拿到進去陳默房子許可權的人只有南門齊天和艾嘉。
艾嘉沒來,那帶他們闖進來的,只有這個公子哥了。
“不解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