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瑾曄在宴會大廳找了許久,都沒有發現顧雪岑的身影,直到他來到了陽臺上,才看到顧雪岑一個人默默地站在陽臺邊,不知道在想什麼,她的臉色幾乎要和黑夜融為一體。
他覺得這樣瘦小的顧雪岑彷彿下一秒就要從這裡跳下去,霍瑾曄擰起了眉心快步的走了過去。
“剛剛不是說想要去廁所嗎?怎麼在這裡?”
“哥哥,你來找我了。”顧雪岑回過頭看著他勉強的揚起了一抹笑容。
突然她的眼睛紅了,有些情緒失控的撲進霍瑾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哥哥,你知道嗎?我從退婚的那一刻開始就只想跟你在一起。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很惡劣的事,讓你沒有辦法相信。16歲的時候,我從第一次見到你,就認定你是一個壞人。”
這次還是顧雪岑重生以來第一次坦然的提起16歲的事情,她一直比任何人都知道,16歲的事情就是他們心口過不去的傷疤。
霍瑾曄每次提到這些事情,情緒都會有大的波動,就像是現在這樣。
只知道傷疤如果不撕開的話,他們永遠都沒有辦法面對過去。
“那個時候我也沒有見過幾個人。我看到你把陳宇安推下了水裡就有了這樣的想法。我總是各種針對你,各種傷害你的心,看不到你,看像我似的眼神是那樣的晦澀。我以前總是讀不懂你的眼神。”
顧雪岑緩緩的伸出手撫摸上了霍瑾曄那雙好看的眼睛,霍瑾曄有著得天獨厚的樣貌,是上帝的寵兒,可是他又不是上帝的寵兒。作為霍家的家族,他身上承擔著沉甸甸的責任,總是沒有一點點快樂的時候。
回想起他認識霍瑾曄的這些日子,她甚至不記得霍瑾曄上次輕鬆快樂的樣子是什麼時候了。
“顧雪岑,你突然跟我說這些幹什麼?這些都過去了。”
霍瑾曄覺得現在的顧雪岑情緒有些奇怪,他想到了心理醫生說的話,怕她又走極端。
“這些事情我早就已經忘記了。只要你好好的,別的什麼我都不在乎。”
這些是他的心裡話。
他就知道他不該對顧雪岑有任何的妄想,也就學會了死心。
人就是這樣奇怪的生物,一旦慾望降到了最低,受到的傷害就會最小。
“沒有,過去這些東西,它就橫在我們之間,過不去。知道你一直不願意相信我,你覺得我還是從前那個我不值得相信,因為那個我會傷害你。是我早就變了。我從前做過一個夢,那是一個荒唐的夢……”
提起前世的荒唐,顧雪岑的眼淚情不自禁的流了下來,這麼久了,她對於前世發生的事情還是沒有辦法釋懷,她心中充滿了仇恨,一步步走向那個黑暗的深淵,可她又渴望著站在不遠處,身後都是光的霍瑾曄,所以她極力的隱藏自己,生怕霍瑾曄發現她其實是一個小惡魔,她並沒有霍瑾曄想象的那麼好。
這一刻她卻想要向霍瑾曄坦白前世發生的事情,不管怎麼樣,她都願意面對。
是啊,其實她已經重活一世了,有什麼過不去的呢?
人不能永遠被困在仇恨當中,她要用力的愛這別人,她要把前世缺失的愛全都補償給霍瑾曄,所以不管霍瑾曄做出的選擇是什麼,她都會欣然接受,然後堅定不移的追住霍瑾曄的腳步,和霍瑾曄走完這漫長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