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子清明顯比這人矮了一頭,此時她是仰著頭衝這人大吼的,感覺上就像是一隻炸毛的小母雞正對著一條大黃狗。
這人雖然被吼的心裡微微一怵,但氣勢卻絲毫沒有減弱,依舊瞪著眼睛,“你幹嘛那樣對他?”
正相互憤斥間,馬菲的藥效卻已經發著了,少年漸漸的昏了過去,還在膚著他的那個將士不明原由,頓時慌了起來,大喊道:“他怎麼了?”說著,又抬頭看向趙子清,那眼神慌亂中又帶了幾分猙獰,很有一種“他要有事,你就死定了”的味道。
剛推了趙子清一下的這個人也連忙蹲了下去,檢視少年的情況。
趙子清也不給他們解釋,乾淨利落的衝他們吼了一聲:“給我滾一邊去,別在這礙手礙腳。”
“嘿……你個丫頭。”剛推了趙子清一下的那個將士又站了起來,一雙眼睛瞪的大大的,顯然是被兇的有些不服氣,但一時卻又無可奈何。
趙子清也不再看他們一眼,直接在已經昏睡過去了的少年血邊蹲了下來,只是嘴上終於還是忍不住罵了一句:“一群傻叉!”
兩個將士臉上同時微微一愣,雖然都知道這丫頭說出的這一句不是什麼好話,只是這“傻”字他們知道,但跟這“叉”字組在一起就不太清楚是什麼意思了,而此時趙子清又已經開始給那少年治傷了,兩個將士倒也不好再對她進行發難,因此他們一時間也只有吃癟乾瞪眼的份。
這少年受的是箭傷,一支羽箭射在了他右肋上,位置接近腎臟,只是箭桿已經被折斷,只留了一小截在外面。
趙子清依樣拿起大號剪刀,把傷口周邊連著鎧甲的筋皮剪開,然後再剪開他的衣服,看到傷口處已經是一片血肉模糊了,便打算先給他清洗一下傷口,可這時之前取出來的消毒藥水已經用完了,只好從藥箱裡再取一些出來。
隨後兩個將士便看到這丫頭一隻戴著套子的手在那個箱子裡如同鏡面一樣的平板上拖了一下,裡面的圖示隨即翻滾變幻了一下,接著又見她的一根手指在一個圖示上輕輕點了一下,那被點中的圖示頓時被迅速放大,同時整個鏡面變得有些虛幻起來,並散發著淡淡藍光,她的手就那樣伸進藍光中的鏡面,那鏡面便頓時出現了一陣如水波一樣漣漪,那個被放大的圖示竟然就那樣變成了實物,被她拿了出來。
——太神奇了!
兩個將士頓時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問道:“這是什麼?”說著,兩人又同時跑到地箱子旁邊,一臉土包子模樣的蹲了下來,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這是什麼?”說著,也想伸手進去試一下。
趙子清臉上閃過一絲不耐,手上拿著的鉗子一下準確的打在那將士伸過來的手腕上,然後衝著他大聲吼道:“找死啊!”說罷,隨手“啪”的一聲,把箱蓋蓋了回去。
兩個將士顯然沒想到這丫頭竟然會這麼兇,其中一人用手摸摸剛被鉗子打了一下的手腕,臉上神情傻愣愣的,一時卻又無話可說。
見箱蓋已經合上了,他們自然也不敢再去開啟,兩人只好把目光看向那兩個盤子;這時他們似乎才發現,放在盤子上的這些東西竟然也新奇的很,沒有一樣是他們見過的東西,一時間兩人又不由都看的兩眼放光。
而更讓他們感到驚奇的是趙子清治療的手法,只見她拿了一把很鋒利的小刀,將少年肋間的傷口切寬了一些,然後用一個精緻的支架把切口撐開,再拿起一把長長的鉗子順著切口伸了進去,將裡面的一些軟組織挑開,小心翼翼的把那支箭頭取了出來。
而此時那少年卻依舊處於熟睡當中,看樣子一點痛苦的感覺都沒有——這要是換了以前的那些大夫,最起碼也要四五個人把他按住,然後在取箭的過程中他也少了一頓鬼哭狼嚎,最後就算能活下來,那也要去掉半條命,那有像現在這樣安穩平靜?
這兩相一比較,誰的醫術好,誰的醫術次,兩個將士的心裡自然也都有了一個普,因此對趙子清的敵視便漸漸的淡了下來。
這時,只見趙子清又拿了一個吸筒一樣的東西,從那切口處伸了進去,把裡面的淤血全部吸乾淨,完了之後便鬆了支架,最後她竟然拿起了針和線,將切口如縫衣服一樣給縫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