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當真是謝風華教的,還是她的掩飾?
可她在掩飾什麼?
過往種種在腦海裡飛快閃過,他想要抓住什麼,卻沮喪地發現抓不到。眼前是雲遮霧繞的人間,他獨自一人置身其中,什麼都看不真切。
竇長柯徑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裡,喃喃道:“會不會有人刻意模仿了老大的言行舉止,從而來達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但他剛說完,就反駁了自己的話,“不,應該不可能。言行舉止可以模仿,可精神氣韻卻是不能的。而且,我看少夫人也不是心懷噁心的人,應該也沒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自我否定中,他感覺腦袋都要炸了,忍不住叫了出來,“所以,這到底是為什麼啊?明明是不同的兩個人,為何會有那麼多相似之處?就算是巧合,也有點說不出去吧?”
元旻舟同樣一籌莫展,聞言只道:“或許,只是你我想多了。就算不是巧合,也不能說明什麼吧?”
竇長柯本來已經有些動搖了,可被他這麼一說,卻又不甘心將此事掠過,不死心地繼續追問,“侯爺,兩個不同身份的人,做著差不多的事情,有著差不多的性格,這難道不能說明什麼嗎?”
“你想要從我這裡求證什麼?”元旻舟一下子就道出了他的目的,沉聲道,“你應該清楚,謝風華已經從這世上消失了,無論如何都不可能再活過來的。就算她倆真的存在那麼多的相似之處,也不能以為那是同一個人。”
竇長柯自然清楚這個道理。正因為清楚,他才會這麼猶豫不決。
相比而言,元旻舟就顯得理智很多。儘管他很希望謝風華還活在世上,可當初是他親自收殮了她的遺體,再如何希望,也不過是空想。
一片沉默中,竇長柯突然抬頭看他,神色裡帶了幾分詭異的期待,“侯爺,有沒有可能是,老大借屍還魂了?”
元旻舟一怔,待意識到他說了什麼,向來穩如泰山的人突然怒喝:“胡扯!這些怪力亂神的事,你怎麼能拿出來說?若是讓人知道了,你可想過會有什麼後果?”
竇長柯縮了縮脖子,沒有再說話。
元旻舟見狀,心裡也生出了煩躁之心,連忙擺擺手,衝他道:“你先回去吧。此等荒謬之事,以後不要再提起了。”
“好。那我走了。”竇長柯默了默,轉身離開。
思來想去,元旻舟還是沒能想出個所以然來,便也只能暫時擱下。他走回房間,仔細檢視了下床上那人的傷勢。確認無礙後,他便坐在床前,想起竇長柯剛才所說的話來。
其實,不光是竇長柯,就是他都覺得不可思議。像是想到了什麼,他突然湊近過去,仔仔細細地觀察著眼前這張臉,最後卻也一無所獲。
過了一會兒,長影來向他稟報,說是北冥國的議和使臣已經進城,竇鍾特意來請他過去,共同商議議和之事。
元旻舟也只能暫時放下其他的心思,隨竇鍾去了城守府。
在此次戰事中,梁朝佔據了絕對的掌控地位。
而北冥國作為主動提出議和的一方,在姿態上就擺出了十足十的誠意和看重。此次參與議和的北冥使臣多達二十幾人,並且還帶來了好幾份大禮,大有當場簽下議和協議的架勢。
元旻舟帶著人到達城守府時,得到了北冥使臣的熱烈歡迎。他也不甚在意,而是就議和一事提出了相關的看法和條件。此次會面,只是為了探一探北冥議和的深淺虛實,他也沒指望能一次性就談下來。
而北冥國的使臣中,大部分以端陽長公主明天香馬首是瞻。
雙方作了簡單的交涉,直到各自回府時,也不提及釋放明天緒之事。
當晚,元旻舟傳信給雲州的趙沛,稟明瞭議和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