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飛沒想到,這個芸香居然還是個硬骨頭。
不管她如何逼問,來來去去都是那幾句話。
幾次過後,她也沒了耐心,二話不說就吩咐手下將其帶走。
而自始至終,謝風華都站在旁邊看著,既沒有出言阻止,也沒有開口摻和詢問。就跟個沒事人一樣,一副完全置身事外的模樣。
她知道,杜平飛浸淫後宮心計已有多年,尤其對這些後宅女子之事頗有心得。在這方面,她自認道行太淺,硬要參與進去,也只會是班門弄斧。
倒不如,看杜平飛的表演。
只是,想起芸香被帶走時的恐懼和反抗,她突然覺得有些可惜。
既然杜平飛心中起疑,不問出個所以然來,勢必不會罷休。
如此一來,芸香要遭受的苦難,估計就比剛才要多很多了。
杜平飛一轉過身,看到她這副模樣,不禁開口問道:“你該不會起了那該死的惻隱之心了吧?”
謝風華先是搖頭,又點頭,臉上是顯而易見的矛盾之色。
許是察覺到自身的反常,她突然就將動作收住,直截了當地問道:“一個婢女而已。你都這麼草木皆兵?”
“不是。”杜平飛想了想,若有所思道,“你可看到她那個鐲子了?”
謝風華搖頭。
許是成長環境迥異於常人,她對閨閣女子關注的東西都不感興趣。
是以,別說鐲子,就是大搖大擺抬到她跟前的物事兒,她都未必能看出異常。
這一點,比起杜平飛,她自愧不如。
杜平飛似乎也沒指望她能回答,自顧自道:“那鐲子質地極佳,做工精緻,非大富大貴人家不能擁有。她一個身份卑微的人,又怎麼會擁有這樣的好東西?”
“查過這婢女的身份麼?”謝風華一語中的。
杜平飛古怪地看著她,“你當我有三頭六臂?剛進城沒多久,就能將這城中隨意一個青樓女子的底細都打聽清楚了?”
許是察覺到自己說這話的愚蠢,謝風華佯作鎮定地移開視線,緊接著問道:“就算這鐲子是富貴人家才有的,那又如何?是否又能說明什麼?”
豈料,杜平飛卻笑了出來,“如果,這富貴人家是北恆王府呢?”
謝風華聞言,頓時站直了身子。
倘若是從北恆王府裡流出來的東西,那意義可就大不一樣了。
想了想,她又問道:“你覺得,這跟北恆王府有關?”
“我只是猜想。”杜平飛少見地鄭重其事,“若我所料不錯,這名叫芸香的女子,原來應該是北恆王府的婢女。至於為何會出現在青樓裡,她原來的主子是誰,在她身上又發生了什麼事,那就需要好好查查了。”
謝風華怔了怔,便也不覺得奇怪了。
在普陀寺吃了那麼大的虧,杜平飛勢必要從別處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