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平飛摸了把脖頸上的鮮血,冷笑道:“那就要看,唐世子要做什麼了。”
她笑意冰冷而涼薄,唇角的弧度似鋒利刀刃,寒光劃過,令人不寒而慄。
唐孟謙怎麼都沒想到,臨到這個關頭,她居然還能這麼坦然自若,心中的疑惑越發濃厚起來。
他還是有顧慮的。
與杜平飛的恩怨,沒能讓他喪失掉理智。是以,當看到杜平飛這樣的態度時,他忽然就想得多了一些。
——想她為何能這麼理直氣壯;為何看起來底氣這麼足;而那個叫做蕭遙的人,是否真的如她所言,去做一些不為人知的事情了?
他很想殺了杜平飛,以報當日羞辱之仇;可若殺了這個女人,轉而需要他們北恆王府來陪葬,那可就得不償失了。
這麼想著,他突然就將匕首拿開,陰沉著臉,目光像能吃人一樣。
杜平飛本來還有些惴惴不安,可在看到他縮回手的舉動時,突然就放下心來。
唐孟謙有顧慮,就是好的。
現在,她需要拖延時間。
她就那麼消失在客棧裡,必定會引起那兩個人的關注。短時間內,想要找到這裡並不是容易的事,可她必須等下去。
比起她的手下,她更願意將希望寄在那兩人的身上。
只是,這樣也有風險。
如果謝風華記恨著她所做的一切,也極有可能不會施以援手。
到時,她就真的求助無門了。
她心頭有些不安,面上卻不動聲色道:“唐世子,其實本宮很好奇,你為何會有這個膽量鋌而走險?”
“為何不敢?”唐孟謙本來就不肯輕易放過她,此刻聽到這近乎挑釁的話,一時也起了爭鬥之心,頗為鄙夷道,“皇后娘娘,你該不會以為,雲州跟天京一樣吧?”
杜平飛卻笑了,“雲州怎麼會跟天京一樣?天京有帝后,雲州……有嗎?”
“你……”唐孟謙被她這麼一激,差點就跳腳起來。
只是,當看到那雙暗含精光的眸子時,他頓時激靈靈打了個寒顫,越想越覺得不對勁兒,也越覺得她有後招,更加不敢輕舉妄動。
可要他這麼饒過杜平飛,又心有不甘。正欲嚇唬一番,外頭突然傳來一陣響聲,他陰惻惻地笑了一下,便走了出去。
“什麼事?”唐孟謙問眼前的護衛。
那護衛連忙道:“世子,定遠侯攜夫人登門拜訪,您看是否……”
“誰跟你說,本世子回了雲州的?”唐孟謙一腳踢過去,厲聲叱道,“蠢貨!不知道找個藉口推掉?”
那護衛捂著胸口伏在地上,無比惶恐道:“那屬下去將他們趕走……”
“晚了!”唐孟謙又飛去一腳,面沉如水,“滾一邊去!”
說完,他大步往大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