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除了他之外,這殿裡也沒人有資格追究了。
杜平飛不著痕跡地掃了一圈,最後將視線落在京兆尹的身上,冷冷道:“來人,把這個用心歹毒之人,打入天牢,聽候審問。”
御林軍立即走進來,一左一右架起京兆尹的胳膊,就要往外走去。
“等等!”卻不想,北恆王開口阻止了起來,“皇后,後宮不可干政。你要發落朝廷官員,似乎已經逾矩了吧?”
杜平飛冷笑,“北恆王是覺得,本宮沒有這個權利?”
“正是。”北恆王點頭,目光陰鷙,“據臣所知,前有祖宗規矩,言明後宮不可干政。後有皇后欺君犯上之嫌,更是不宜插手朝廷事務。”
杜平飛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到了最後,竟然不可抑制地笑出聲來。
只是,那眸光中寒芒點點,瞬間就將浮於表面的笑容悉數驅散。
她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般,好一會兒才止住笑聲,隨之問道:“北恆王,就算唐世子遭受了牢獄之災,可你也不能將髒水往本宮身上潑吧?這欺君之罪,又是從何說起?”
北恆王似乎就在等她的這句話,聞言便道:“皇后娘娘做了什麼,難道心裡不清楚?何須旁人提醒,丟了臉面?”
這並不是一個臣子對當朝皇后該有的態度。
可杜平飛似乎也不想追究這個,而是揪著他那句“欺君犯上”不放,語氣涼涼地道:“北恆王,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說。隨意攀誣一朝皇后,你可知道是什麼罪名?”
“臣既然敢這麼說,自然也有證據。”北恆王索性豁出去,語氣十分不客氣,“剛才皇后唱了那麼久的戲,想必也累了,不如來聽聽臣的戲。”
說著,他衝身旁的太監低聲說了句什麼,便見那太監快步出去,不一會兒又折返回來,身後還跟著一名戰戰兢兢的男子。
——赫然便是消失不見的李祥。
北恆王指著那李祥道:“皇后娘娘,可認得此人?”
“北恆王,你把本宮當成了什麼人?隨便什麼阿貓阿狗都能入本宮的眼?”杜平飛沉下臉,眸色深邃如淵。
北恆王以為她心虛了,迫不及待道:“既然皇后說不認識,那麼讓臣來告訴你吧。此人是李太醫的兒子,前不久李太醫被人殺害,他也被人暗中追殺。若非命大,此刻早已是地獄裡的一縷冤魂。”
“所以呢?”杜平飛笑容依舊,心頭卻驀地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
果不其然,北恆王目光灼灼地盯著她,問道:“皇后可知道,他為何會遭到兇手的追殺?那些兇手又是誰人指使的?”
杜平飛譏諷一笑,語帶警告,“難不成北恆王知道?”
像是沒察覺到她的警告般,北恆王指著李祥,面沉如水,“說起來,李府的命案,還真與皇后娘娘脫離不了干係。皇后娘娘,你命人追殺李太醫的兒子,目的又是什麼?”
杜平飛臉色一變,當場厲喝,“簡直是一派胡言!北恆王,眾目睽睽之下,你惡意汙衊本宮,居心叵測……”
“皇后!若臣居心叵測,那你又算什麼?”北恆王從袖中掏出了一把藥草,臉色陰沉如地獄嗜血修羅,直教人不寒而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