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無關緊要。”謝風華立即糾正他,臉上見不到絲毫玩笑之色,鄭重其事道,“你該知道,有些事情是不能強求的。更何況,她已經與人定下親事,必要時,該避嫌的還是要避嫌。”
眼見杜懷紹的臉色又沉了幾分,她又繼續道:“我聽說,你的命是她救回來的。那麼,作為對救命恩人的報答,你應該也不會給她帶來什麼麻煩吧?”
在那樣明亮澄澈的目光下,杜懷紹本來想要狡辯的話,也不得不吞嚥回了肚子裡。他發現,在這個女人面前,所有的辯解和掩飾,無異於自取其辱。
是以,他乾脆也不遮遮掩掩什麼,直截了當道:“你放心。我雖不是什麼好人,卻也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這條命既然是她救下來的,我找個機會還給她就是了。”
說完,他便大步離開。
謝風華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的背影,很久後才抬步離開。
孫橫波出事後,所謂秋獵也進行不下去。趙沛頒下旨意,所有人原地歇整,待孫橫波脫離危險後,便拔營回雲州城內。
這樣的旨意,也算是對孫明遠的交代了。
謝風華獨自一人走在離營地不遠的草場上。
此刻夜幕降臨,彎月高懸,如練月光傾瀉而下,襯得獵場也多了幾分秋天的靜謐與祥和。不遠處的帳子裡,已經全部點起了燭火,一眼望去,星光點點,彷彿天際綿延星辰墜落,說不出的唯美自然。
只是,她心中懷揣著那幾樁事情,也無心去觀賞周圍的景色。
不知不覺間,她便來到了孫橫波出事的地點。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她回頭看去,卻見元旻舟騎馬而來,狹長的雙眸在黑夜裡熠熠生輝。
他似乎剛辦完事回來,此刻披著一襲藏青色披風,望著她的眼角微微上挑,雙唇輕抿,似笑非笑,那濃眉下黑色眼眸像灘濃得化不開的墨,儒雅中帶著邪魅,俊美中帶著一絲絲神秘。
遠遠看去,竟有股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氣。
謝風華眨了眨眼,還是頭一次見到他這般霸氣外露的氣勢,情不自禁地多看了幾眼。一人一馬很快就走到面前,卻見他微微彎腰伸手一攬,居然將愣神的她攬到了馬背上。
“你……”謝風華遊離的神智終於回來,卻發現自己被他抱了個滿懷,有些不自在地扭動了身子,“侯爺,你這是做什麼?何故這般……”
忽然間,她的臉色在夜色中漲得通紅通紅的。
以前,她從來不覺得元旻舟有魅惑人心的本事,直到剛才,不經意說出那些話,她才驟然大驚,神智回攏後,她覺得自己無比矯情。
她也不是扭捏之人,對男女之防沒有太多概念,短暫的腦子發昏後,便也心安理得地靠著他坐著,努力找著話題,藉以驅散無形中瀰漫著的尷尬。
只聽她問道:“侯爺,這幾日你似乎很忙?”
她注意到,自從來到雲州後,他總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算起來,這還是午後第一次見到他的人。
元旻舟鬆了鬆韁繩,任由座下馬兒低頭吃草,淡淡道:“早就知道你心思敏銳,什麼都瞞不過你。”
謝風華從他懷中掙脫出來,目光灼灼道:“侯爺可以跟我說說嗎?”
“是關於北恆王的事。”元旻舟目光落於遠方,波瀾不驚道,“其實說起來,這也是皇上的意思。北恆王在雲州盤踞多年,誰都不清楚這裡是什麼情況。總要有人去探個究竟的……”
所以,這個跑腿的任務就落到了大名鼎鼎的定遠侯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