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皇帝剛把北恆王的女兒賜死,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北恆王不可能會借這個兵。
當某位大臣提到這個提議時,北恆王立即站出來找藉口拒絕,那義正言辭的模樣,便是皇帝都不敢強逼下去。
可不逼,無兵可出,雲州便危矣。
一時間,局勢僵持不下,最後還是趙沛將眾臣揮退,關起門找北恆王聊起來了。
謝風華走在回千菊閣的路上,剛拐過一個彎,卻見杜平飛正站在路邊,身姿窈窕,神色清冷,也不知在做什麼。
她不欲與這個人有太多交集,正欲錯身走過,卻被杜平飛喊住,“你瞎了嗎?竟然看不到本宮在這裡?”
冷不防被這麼說,謝風華心裡的火氣頓時蹭蹭地竄上來,反駁回去,“大晚上的,你不在房間裡待著,莫不是專程來等我的?皇后娘娘,就算皇上傷了你的心,你也不能移情別戀到我這裡吧?”
“假如,本宮就是來找你的呢?”杜平飛自動忽略掉她後半句話,話音一轉,便問道,“聽說,要出兵?”
謝風華愣了愣,隨即笑道:“你的訊息還挺快。既然知道了這事,是否可以放我走了?”
說著,她便抬步往前走去。
這時,杜平飛卻道:“皇上要出兵,勢必要求助於北恆王。讓本宮猜猜,咱們這位北恆王是否會願意?”
“你覺得呢?”謝風華突然停下腳步,轉過身挑眉問道。
杜平飛卻嗤笑道:“北恆王好歹也是老狐狸,一雙兒女遭遇了那等慘事,想也知道他不會願意。那麼,皇上要說服他,也只能採取特殊的安撫手段了。”
她思路無比清晰,在說到“特殊”二字時,臉上滿滿的嘲諷之意,拊掌驚道:“哎呀,本宮還以為能清靜一段時間呢!如今看來,這簡直是痴人說夢!”
“深宮清冷寂寞,多一些人,娘娘也多點樂趣,這不是挺好的?”謝風華可不認為,杜平飛會怕什麼送進深宮的家族女子。
杜平飛冷哼了一聲,想到這個可能,她忽而揚起一抹燦爛的笑容,說道:“還是你瞭解本宮。自從你姐姐死後,本宮已經很久沒有找到樂趣了。這些人,還真是不知死活……”
謝風華懶得理會她,這次是真的離開了。
聽著那腳步聲漸行漸遠,杜平飛強撐著的笑容終於換成了陰沉和狠厲,路邊懸掛的燈籠發出昏黃的光,襯得那張臉三分落寞七分詭譎。
聽到這個訊息時,她心中便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煩躁,可環顧四周,卻連一個能說話的人都沒有,不知不覺間,她便走到了這裡,並且攔下了謝二。
說起來,一國之後淪落到這般地步,不是不可笑。
她知道,皇帝必然會答應北恆王的條件,也不是懼怕這樣的結果,只是心頭的冷無法忽視,更無法消除,無奈之下,只能找了謝二來發洩。
此刻她抬眸,能看到北恆王逐漸靠近的身影,幾乎可以想象那張老臉上的意氣風發,那些狂躁不安的情緒突然就沉靜下來。
謝二有句話說得不錯,只要皇帝不查辦她,她的皇后之位就會穩穩當當的。
這時,恰好蕭遙正出來尋她,她便也走了回去。
第二日,皇帝下了旨意,封北恆王府二郡主為賢妃,隨駕回京。與此同時,雲州隸屬於北恆王府的兩萬封地守軍,隨雲州駐軍一同前往北部戰場。
趙沛還欽點了兩名率軍將領,分別是元旻舟和謝風華。
九月十五,千菊宴開宴的日子,一隊人馬在定遠侯夫婦倆的帶領下,往雲州北部火速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