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她這麼提醒,竇鍾也察覺到自己的失態,連忙迴歸正題,“如今,林州的主事者乃原先的城守甘英,在北冥人攻打入城時,甘英開城投降,竟是讓北冥人不費一兵一卒就拿下了林州。豎子可惡!而錦城與洛城相對,也是這次北冥二皇子盤踞攻守之地。等下您二位上城樓看看,也就知道對面是個什麼情況了。”
話音落地,眾人臉上皆是一臉凝重。
竇長柯眼珠子咕嚕嚕轉了一圈,朗聲問道:“那位北冥國的二皇子,手下有多少兵馬?散落在各城池的又是多少?”
竇鍾道:“二皇子的兵馬,基本都在錦城裡,林州和靜州皆是原來的城中守軍。這位小公子是想從林州或者靜州突圍出去?”
“如果這麼做,勝算有多大?”元旻冬沉聲問道。
竇鍾卻搖頭嘆道:“幾乎沒有勝算。這兩位小公子恐怕沒看過地圖,並不清楚此處的地勢。這三座城池相聚並不遠。一旦林州或者靜州遇襲,居於錦城的北冥兵馬便能隨時支援。這也是北冥二皇子將兵力集中在錦城的原因。而且,那三城之間皆是平原,也給驍勇善戰的北冥騎兵提供了良好的作戰條件。若是貿貿然攻打出去,只怕會損失慘重。”
他的話,像是一盆冷水,潑在了幾個人頭上。
一時間,在場眾人的臉色皆是前所未有的凝重起來。
謝風華靜靜地盯著那張地圖,一個字一個字地看過去,不一會兒就將這地圖熟記於心。她微微偏頭,問元旻舟,“侯爺可有什麼辦法?”
“現在還說不好。先去城樓上看看。”元旻舟將目光收回來,在竇鐘的指引下,往洛城的城樓走去。
此時,天色已大亮,晨風徐徐拂過面龐,奔襲一晝夜的疲憊也慢慢散去。
謝風華深呼吸了一口氣,一股血腥味鑽入肺腑之中,攪得她無比難受。她邊走邊觀察著四周,所過之處盡是一片狼藉,青石板路面上血跡斑斑,彰顯著此前城中遭遇了怎樣的危機。
待走上城樓,竇鍾指著前方不遠處的營帳和兵馬,沉聲道:“前面就是北冥人駐紮的營帳了。這幾日,那些人偷襲了幾次,都被城中的將士們擋了回去。還好侯爺您來得及時,並且帶來了援兵,也使得咱們不再被動挨打!這總算是件好事。”
他張了張嘴,還欲說些什麼,突然傳來一道急報聲。轉身看去,卻見一名小兵跑過來稟報,“城守大人,西城門像是出現了敵軍的身影。您是否要去看看?”
竇鐘下意識就看向元旻舟,遲疑道:“侯爺,您可要……”
“長柯,你隨竇城守去看看。若是有什麼事,隨機應變。”謝風華卻打斷他的話,徑自吩咐道。
竇長柯連忙應聲,隨竇鍾匆匆忙忙下了城樓,直到兩人沒了蹤影,元旻舟才好奇道:“你有話要說?”
他可不認為,這人將竇鍾支開,沒有別的用意。
謝風華知道瞞不過他,點頭道:“其實,我心中存著一些疑惑。你不覺得,這戰事來得太突然了嗎?”
元旻舟挑眉看她,“你認為與北恆王有關?”
想了想,他又搖頭否定了這個可能性,“就算給北恆王一千個膽子,也未必敢這麼做。我曾經與此人打過交道,也暗中查探過,並沒發現什麼問題。這次你可能真的想多了。”
謝風華唇線抿成一字,一言不發。
既然元旻舟認為沒問題,她也沒有懷疑的必要。不過,許是女人的直覺在作祟,她心頭總覺得惴惴不安。而這不安,則是來源於北恆王府。
她想了想,依舊不死心道:“那你可有查出,北恆王可有其他的倚仗?若是戰事與北恆王無關,是否此人已被北冥人盯上了?不然,為何雲州城裡剛鬧出君臣不和的訊息,雲州北部的戰事就顯露端倪了?”
元旻舟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就在這時,城樓前突然有大批北冥騎兵疾馳而來,兩人也顧不上去思考別的東西,連忙整兵迎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