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巖聳聳肩膀,理雖如此,可門前空地最大,思來想去就成了最合適的地方了。
“少莊主,你們來了。”
院裡出來一個婦人,帶著一雙蹦蹦跳跳的兒女,男孩子頭髮後面留了一撮長生辮,還不算很長,拿一根紅繩繫著,一跑起來左右甩得怪可愛的。
男孩想要爬樹卻被女孩一把拽下,然後揪著衣領拎到一邊去了,女孩雙插著腰,身子往前傾著,稚嫩的童音說著從大人那學來的教訓人的話。
男孩被教訓的不敢說話,揹著雙手低著頭,糯糯的樣子可愛極了。
“讓少莊主和姑娘見笑了。”夫人又一次開口,然後作勢要把寒巖和顧卿煙二人請進家中。
顧卿煙看著婦人面容五官,她雖是挽上了全部的頭髮,可眼角眉梢都尚未留下歲月摧殘的痕跡,又看了看兩個孩子的年紀,顧卿煙心中留下一個問號,但並未開口。
進屋後還有一個老翁,佝僂著從內室走了出來,手裡杵著柺杖,眼睛似乎不大好,聲音沙啞問:“南初,是少莊主來了嗎?”
那名叫南初的婦人過去攙扶的同時回答道:“是的,阿翁。”
“老朽眼睛不方便,少莊主和這位客人自便,南初你好生招呼。”老翁沙啞的聲音有幾分剛正,在顧卿煙聽來是要比陌生人還要生疏的感覺。
不覺明歷的看了看寒巖,寒巖回以她一個安心的點頭之後,方與老翁說道:“阿翁不必見外,四姑娘是我心中重要之人,我二人今日來此也只是為了散心,再者也來看看洛塵和以檸。”
寒巖剛提到這兩孩子的名字,老翁便忍不住輕嘆了口氣,雙手杵著柺杖,輕輕的搖頭。
顧卿煙更是因寒巖那一句“心中重要之人”也失了神,看著寒巖自己紅了耳朵,只覺臉上一熱,餘光又見南初看著他們二人含笑,也回以一個不好意思的笑容。
喝了碗水的功夫,顧倒是大概明白了,這一戶人家的淵源,也知他們與寒巖之間的關係像是很有默契的朋友。
“之前也沒栽桃樹的,前幾年這邊下了一場霜,原先種的果樹死了一批,後來本以為能活的也陸陸續續沒了,把那些都清除了,試過一兩批,就這桃樹活了過來,便在門前種下了。”
他們方才告別了老翁,南初帶著寒巖和顧卿煙打算去另一處果園那,出了院子,南初就這一批桃樹與他們聊了起來。
“這麼說,他們能結桃子了?”顧卿煙問。
桃花澗也有諸多桃樹,可連連幾年只開花,果子無法食用,只有幾處專門有人照管的,方能結一些。
南初點點頭:“這些便都是專門用來結桃子的,結了果實,再拿出去賣。”
“是不是又再打偷桃子的主意了?”寒巖看顧卿煙眼裡一閃一閃光芒的樣子,便知她又再想什麼小心思。
被看穿了的顧卿煙,朝他一吐舌頭,心說:這人怎麼能說出來呢?然後不忘瞪一眼寒巖。
他們這種小小的互動看在南初的眼裡,讓南初真心覺得兩人般配:“等到果子成熟,想來少莊主會告訴四姑娘的,四姑娘倒可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試試能不能偷到。”
顧卿煙嘿嘿一笑,不應下也不拒絕,現在南初給她的感覺還有幾分神秘,感覺這人背後總有一些什麼事情是不可刻意去挖掘的,但是又覺得和她的相處舒服,可以不用問彼此的過去,也不用管彼此的將來。
怎麼說的,就像是君子之交淡如水,萍水相逢皆是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