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寒巖沙啞著聲音,不自覺的放低了音量。
叫完人,還看了看床邊趴著的人。
何婧先是輕聲說了幾句:“醒了就好,醒了就好”然後又解釋道,“煙兒丫頭沒日沒夜的守著你,想是累了趴一會兒。”
何婧低頭看見寒巖拉著的小手,寒巖一愣,輕輕收回,卻又聽何婧說:“她怕你醒來陽光晃眼,所以每每清晨但凡你呼吸稍有變化,她都以為你要醒來拿手幫你擋光。”
說話間,顧卿煙動了動,寒巖和何婧都以為她要醒了,沒說話就看著她,可一會兒功夫過去,不見顧卿煙醒來,寒巖莫名的鬆了口氣。
何婧給寒巖倒了杯水,喂他喝下,說著:“真是累著了,這七天,煙兒丫頭睡覺的時辰加起來不超過三個時辰。”
何婧的話裡滿滿的心疼,寒巖醒來,她就從心疼兒子到了心疼這丫頭。
“娘。”
“嗯?”
“讓顧卿煙上來睡吧。”
寒巖也不知道當時自己為什麼就脫口而出這句話,而且何婧居然沒反對,二話不說就打橫抱起顧卿煙把她放在了寒岩床的裡側,然後心滿意足的去通知大家寒巖醒了。
也沒有給寒巖後悔的時間,好容易躺在床上的顧卿煙忽然扭動了身子,似乎是要找一個舒適的姿勢。
寒巖第一瞬間的想法竟然也是去安撫,擔心這丫頭還沒睡好就醒來,於是下意識的用裡面的手握住了顧卿煙的手,指尖在她掌心輕輕點著哄著。
顧卿煙很快就安穩下來。
在眾人進屋前一秒,寒巖給顧卿煙蒙上了被子,然後一臉淡定的忍著痛坐起身來,靠在床頭。
如此,他的身形能稍微遮擋住一部分的視線,因為自己坐起來而撐起的被子也能不把顧卿煙憋壞了。
最先進屋的還是何婧,身後跟著邢冥、顧寧雲鸞夫妻,再後面又是胥少霖那三人。
寒巖一一問過好,邢冥給他診起了脈。
雲鸞卻是發現少了女兒,於是小聲問何婧:“你可見煙兒了?”
何婧笑笑,道:“我方才本想來給煙兒送早飯的,瞧她困得緊,寒巖又醒了,就讓她去歇著了。”
這話半真半假,但她說的自然,雲鸞便也沒想別的。
邢冥診了脈,叫來了宗越,說了幾句話便去外室屋裡重新拿過紙筆寫了新的藥方,讓宗越抓藥給藥房煎藥去了。
“怎麼樣了?”何婧問道。
邢冥語氣輕鬆,道:“雖然還有點發燒,不過沒什麼性命之憂了,皮外傷多注意些,別感染髮炎,至於內傷,之後好好調養修習不成問題。”
說著邢冥看了眼寒巖這躺臥的姿勢,他剛才好像發現了什麼,看了看何婧,又看了看顧寧和雲鸞,然後又道:“我開了新的藥方,醒了之後就服那個就好,你們也別太擔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