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為何,彼時的北宸就想看母親發火,而且,她若是要責罵自己的話,賀北宸的手中也不缺把柄,可以支撐自己與她理論一翻。
“您不知道嗎?我最討厭您這個樣子,對待外人的時候您很溫柔,回家了之後就只有欺負我的份兒。您覺得您這樣做合理嗎?”
少年的語速很慢也很含蓄,他並不直接點出這件事情是母親做錯了,而是問她是否合理,他倒要看看謝瀾回怎麼會答自己,彼時他有的是這個耐心。
“夠了,我這麼做合不合理也論不到你來評論。”謝瀾沒好氣的甩出了一句。
這一次她真的生氣了,似乎全然不需要什麼理由的,一句過激的話現在就足以將她打倒在地。
而她現在的忍耐也已經到了極限,著實沒有那沒好的心情再和麵前的孩子多說什麼。
“行,我不評論,那我出去了。”賀北宸的表情很平靜,他早該料到母親會是這樣的態度。
所以少年一點也不覺得奇怪,與此相反,她若是看著自己和顏悅色的討論澤知荀的事情才是真的不正常。北宸套上了放在鞋架上的球鞋,默不作聲的出了門。
緊接著便可以聽見房間的門被人重重的關上了。他們兩個人的相處方式到了今天這般尷尬的地步。
賀北宸倒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妥當,正所謂,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他容忍了她太久,換來的卻只有她的變本加厲,所以,此時,他對於她就只有冷漠了。
賀北宸從這個房間離開之後,謝瀾將自己整個人都癱在了沙發上。
女人雙眼無神的望著天花板,不知不覺中,一滴眼淚從她的眼角滑落直擊鎖骨,她哭了,卻也不知道上此流淚是多時了。
這些日子他總會無來由的哭泣,又像是並不需要什麼理由,只是那些晶瑩的液體滴答滴答的往下掉,讓她有一種不知所措的感覺。
而睡在沙發上的男嬰還是絲毫不懂眼色的哇哇大哭,這個剛來到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尚不知道這個世間的愁苦但卻哭的很傷心。
或許他知道自己的父親將自己遺棄的事實,又或者這個小生命他自己感知道了什麼。
總之,他的哭泣是一種聲嘶力竭的感覺,但是他這樣的舉動只會讓謝瀾的心裡更難受。
“哭,哭,你有什麼好哭的。”女人不由得吼了他兩句,躺在沙發上的男嬰在她的訓斥下哭的更起勁,他尚且不能明白謝瀾所說的意思,只是會覺得自己不被重視,又或者,他是餓了。
總之,嬰兒的哭聲斷斷續續的,卻又聽起來有種讓人焦心的感覺。
彼時的謝瀾頗為頹廢的癱在那裡,她沒有那麼多的精力去照顧他,現在的她連自己也照顧不好,又何談去安撫孩子。現在的生活著實讓謝瀾感覺到了一團糟。
北宸也不知道現在在哪裡,不過他走了也好,自己也可以好好的哭一場,這樣想來也沒有什麼不妥當的地方,殊不知賀北宸的心裡和她一樣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