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將開始進行最後一座損毀建築的重建工作,伊恩在酒館裡租下的房間裡躺下來。
這種感覺真怪異,精神疲憊不堪,體力卻幾乎沒有多少消耗。
啪嗒自從被交給贊達爾看管後,就一直處於昏睡狀態,也不知道這種情形會持續多久,對它有沒有損害。不過回想起那晚碼頭上混亂的情形,它還是不要在沼龍城醒來的好。
伊恩躺著,又想起啪嗒來到沼龍城時的亢奮模樣,和它異變後對環境的大加讚賞……聽它話裡的意思,好像是以“慾望”這種虛無的東西作為食物。難道沼龍城充斥著混亂而邪惡的慾望,就是令啪嗒發生變化的原因?人類總是很難信任無法親眼驗證的理論。
“咯噠”,一聲微乎其微的響動忽然從視窗傳來。如果伊恩已經睡著,他一定會錯過這個聲音。
但他還醒著,並且已經迅速翻身,握劍在手。
“什麼人!?”伊恩低喝道。
他感覺到屋裡已經不止他一個人,而且窗戶已經開了。
對方遲疑了一下,隨後一個矮小纖瘦的身形從窗下的陰影中走了出來。
“貓人?”伊恩看見了對方的樣子。
一位年輕的女性貓人穿著緊身夜行衣,蒙面,腰間插著兩柄短匕首,和麥琪用的那種很像。
“伊恩先生,”那貓人說話低沉簡短,“金尾商會有信給你。”
她的語調平靜,聽不出半點情緒,也沒有絲毫喘息。這房間可是在酒館的三樓,而且沼龍城的房子都如同竹屋,屋頂光潔難走。這信使趁著夜色攀爬上來,居然能不發出一點聲響,而且氣息絲毫不亂。
“誰給的?”伊恩雖然敬畏對方的潛行身手,但依然問得不動聲色。
對方遞過來一封信,用蜜蠟封了口。蜜蠟上印著金尾商會會長維克多的印籤。
伊恩心頭一凜:莫非金尾商會出了什麼事?
他抬眼再看那位貓人密使,發現對方正如同木雕似地一動不動。他追問:“出什麼事了?”
“請看信,”那密使回道,“我只負責送信。”
伊恩重新點起油燈,快速展開信紙讀了起來。
半刻後,他將信紙放下,面色冷峻。
這的確是金尾商會會長維克多的親筆信,但內容充滿了斥責和威脅。開頭還算好,為他闡明瞭作為戰痕傭兵團一員的伊恩,應當根據契約在約定範圍內活動,並定期返回總部。不過之後,維克多就轉用了非常嚴厲的措辭,譴責伊恩的任性妄為。
最讓伊恩生氣的,是他竟然隻字未提伊莉絲和蘇木婆婆等人的安排,顯然是故意的。
貓人信使見他讀完了信,問道:“怎麼回覆?”
伊恩想了想,問:“一定要回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