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走過來。
“好險好險,”他的視線根本沒有落在麥卡姆身上,穿過他身後已經洞開的城門,“再晚到一點點,白鳶城就丟了。”
城門半扇倒塌,另一半已經被完全推開,大隊東部古王國計程車兵湧了進來,正在各自隊長的帶領下衝向這裡。
麥卡姆忽然本能地感到一陣恐懼,忍不住扭身朝城門口大聲嘶喊:“別過來!!”
他的判斷是正確的,可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帝國軍人輕輕抬手,人們就發現原本已經洞開的城門忽然被封上了,悄無聲息地被蒼理石堵得死死的。
已經衝進城內的戰士們注意到了身後的變化,和城內怪異的景象。無數鐵甲球用鐵鏈懸掛在他們四周的樓房房簷上,做著不規則的擺盪,完全無視了自然的法則。
“既然已經沒了退路……”有一名隊長憤怒地喊道,“為了王國,前進!”他戰意洶湧,一聲戰吼便為周圍的戰士們掃除了恐懼和猶豫,同時城牆上的戰士也集結了過來。一時間,雜亂的腳步聲響起,然後立刻變為整齊有力的踏步聲。那名隊長雖然勇悍卻並不愚蠢,在他的指揮下,整支隊伍保持了方陣的隊形,謹慎推進。
“喝!”戰士們舉盾擎劍,劍尖倚著盾牌指向前方。他們踏著整齊的步子,軍威莊嚴,有節奏地呼喊出戰吼,讓眾多意志保持統一。
這是東部古王國的戰陣,被稱為戰場絞肉機,能夠以少敵眾。此時他們面對的僅僅只有一名帝國軍人,依然使用這樣的戰陣,可見指揮者的謹慎。
他怎能不謹慎?
眼前詭異的鐵甲球懸掛在街道兩側的房屋上四處胡亂舞動,遍地同袍的屍骸;身後原本已經洞開的城門悄無聲息地被封堵,稱之為妖術也不為過,而他們已經是孤軍。
那帝國軍人身穿黑色軍服,頭戴軍帽稍稍歪斜。軍服領口敞開著,左胸處的軍徽熠熠生彩,六芒星點亮三顆寶鑽,是少將軍銜。他的腰間插著一柄長長的軍刀,是帝國軍用的標準制式武器,只是在刀柄的尾端有些微定製改制的跡象。
“喔……很有氣勢,”他讚許道,“老先知表面看起來韜光養晦,軍事訓練上倒是一點也沒放鬆呀。”他口中說的先知,是指東部古王國的先王納維,納維的名字在他的氏族中有“先知”的意思。
隨後他提高音量,威嚴的聲音響徹東側城牆內外:“我是帝國黑鷹城少將米羅,以希爾法帝國皇帝安德烈斯·塞薩·希爾法之名,肅清你們。”
這人是援軍嗎?看起來是,可為什麼只有一個人?東部古王國的戰陣中,隊長感到困惑。不過,他的困惑沒有持續多久,因為他親眼看見,無數刀劍長矛憑空出現在他們的頭頂,直直指向他們
。
麥卡姆的長劍早不知掉落在何處了,他抽出腰間匕首,飛身撲向那名軍官。可人剛剛躍起,就被一杆長矛射穿,死死釘在一旁鐵匠鋪的外牆上。
“你誤會了,年輕的戰士,”麥卡姆聽見米羅戲謔的聲音對自己說,“我讓你活著,只是要你做個見證,將你親眼看見的傳遞回去,讓他們知道什麼是力量,什麼叫恐懼。回去記得告訴你們的頭兒,帝國,將成為大陸主宰,為大陸所有生命帶去繁榮。”
隨後,麥卡姆只聽見隊長在戰陣中吼了聲“舉盾!”整隊人就都被煙塵遮蔽。漫天的兵刃從天而降,如同鋼鐵之雨。在這場豪雨中,戰士們的鋼盾如同薄紙,一擊而穿,跟著被洞穿的就是他們的血肉之軀。煙塵散去,還有一些戰士勉強站立著,但米羅已經拔刀。
他向前微微踏出一步,伴隨軍刀向眼前的虛空處迅捷有力地橫掃,一道閃著耀眼白光的靈想力劍氣疾速飛掠而出。只一瞬間,就穿透了戰陣,轟擊在他們身後的城牆上,爆發出劇烈的炸響。靈想力的劍氣過於龐大寬闊,超出了街道的寬度,連兩側的房屋也被殃及,有些屋子的外牆被直接劃穿。
煙塵散去,他面前的城牆上留下一道數十星米寬的刀痕,深深刻印在堅固的蒼理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