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到了他身上龐大的靈想力。
那靈想力不只是一種顏色,而是五彩斑斕的浩瀚星空,深不可測。
他說可以教會密斯特如何去控制力量,當然是胡說的,伊恩自己的靈想力知識都十分有限,哪有什麼本事教別人。不過他知道,只有先活著,才會有希望和別的可能。他只想讓密斯特有意願繼續活下去。
不過此時,他意識到密斯特為何能夠以“言靈”的形式使用靈想力,而自己的做法或許過於自以為是了。
密斯特則透過靈想力認識了伊恩,但與他窺視到伊恩的過去相比,他更驚訝於自己的能力,以及伊恩的靈想力形態。他忽然發現到,這一天,對他來說也許才是新的一天。
“精彩麼?”伊恩自嘲似的問密斯特。
密斯特怯怯地縮回手,一時不知該如何表達,最後只是默默低下了頭。他看到了眼前年輕的傭兵所經歷過的痛苦,但不知是否應該表達同情,還是憤怒,又或者應該裝作什麼也不知道……
密斯特花費了半天的時間清洗自己和收拾他的隨身物品。不過在伊恩和贊達爾眼裡,那只是一堆破爛:幾個小小的破舊陶器、一把本想用來自盡卻沒勇氣拿起來的小刀、幾把開鎖用具,以及一些快要發黴的麵包幹。他把自己連帶身上的衣服一起丟進了河裡。
伊恩趁著這個時候,用一些皮革為他做了一個封口用的遮面罩,取代他總是勒著嘴巴的那條破布。半天過去,一個穿著一身粗布衣衫、長著栗色頭髮的年輕人,加入了伊恩和贊達爾的隊伍。
伊恩注意到密斯特的睫毛很長,把臉上的塵土都洗去之後,發現他的長相在這樣的小村落恐怕算是英俊的。看來是他從小到大實在太過頑劣,口無遮攔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才會沒有一家願意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
密斯特·摩根戴上伊恩做的那隻皮革遮面,將嘴巴封住反而顯得更安心。
“我們要去雲雀城,”伊恩對他說,“在那裡……”
密斯特點點頭,伊恩才想起來,他可能已經透過觸碰扎克的靈體獲知了伊恩的過去。對於他下一步要去那裡,可能也都已經很清楚。只是伊恩也不知道密斯特透過一次接觸能瞭解到什麼地步,畢竟整件事情要用嘴說起來,還是挺複雜的。
贊達爾的雙足迅龍要比伊恩的白星更能負重,所以他讓密斯特與他同乘。
“其實你不妨試著和我們說說話……”贊達爾鼓勵他,“聽剛才那老人的描述,並不是所有的語言都會被具現出來。”
密斯特沒有說話。
“就是不知道哪句會成真,哪句不會,才更令人害怕吧。”伊恩騎著白星走在他們左邊,猜測道。
密斯特默默點了點頭,但依然
連一個表達贊同的“嗯”都沒有發出來。
一路上,伊恩和贊達爾的身邊,多了一個沉默的聆聽者。他不參與對話,不發表意見,只是默默地跟著他們,只有在需要進食和飲水時,才將遮面取下。
贊達爾一路上都在思考著現在的狀況,和關於他自己的問題。
他看著虛弱的密斯特,想起伊恩和他對於如果處理委託人的爭論。一個聲音在心裡問自己:“理性”的極端,難道是“瘋狂”?
儘可能追求合理性的蜥蜴人王子,在要求殺死密斯特後被伊恩斥責為瘋狂……他忽然發現自己很難理解這兩個對立矛盾的概念,是如何交疊在一起的。
伊恩在迎上幾次密斯特的眼神後,知道自己必須做些什麼了。他的靈想力和密斯特有過短暫的接觸,但並不代表他們就能互相理解。自從離開密斯特的村莊,這些天伊恩從未再提起自己承諾的關於掌控力量的方法。
他倒並沒有忘記,而是一直沒有想到什麼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