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半個月前,史天澤的兵鋒在兩淮與餘玠對峙、張柔在襄陽城外掃蕩的時候,賈似道在臨安宮城一間暖閣裡,求見了理宗。
兩人見面時,避退了旁人,只有信得過的宦官在門外伺候,胡不顯能在這種情況下得到賈似道與理宗對話的大概,非常不容易。
從某個角度說,這也深深體現出暗鬼系統力量的強大。
對話很長,記錄僅僅取其摘要,不過也有足足三頁紙,內容十分豐富。
從對話的字裡行間,都能看出說話的心中極度的憂慮。
甚至連當時的場景、佈置,長孫弘都能窺見一二。
門窗緊閉,密室燈火搖曳。
君臣對坐,空氣壓抑憋悶。
理宗皺著眉頭,鬆了鬆領口,讓喉嚨感覺舒服一點。
“賈愛卿這個時候進宮,就是為了說這事?”外面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宮門關閉,賈似道是借理宗的特旨才得以進來的。
理宗抖了抖手中的密摺,問:“這些可有根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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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都是臣的密探耗時數年,幾經求證,才得出的結論,絕對真實可靠,雖然沒有明證,但將近年來發生的大事前後聯絡,就能可見一斑。”賈似道堅定的答道,語氣篤定。
理宗孤疑的再掃了一眼密摺,指著摺子末尾的一段話道:“長孫弘狼子野心,其心可誅,長此以往,遠比北虜更為可怕。這段話,也是真的?”
“真的,臣願以人頭擔保!”賈似道發誓。
理宗明顯不大相信賈似道人頭,晃晃腦袋遲疑了一下:“長孫弘……乃大理王爵,又官拜我大宋都統制,麾下是有不少兵將,也有些不大聽話,不過……總的來說他功大於過,前些年要不是他在四川鎮著,只怕川峽四路早已不是我大宋藩鎮,就憑著一些無風無影的傳言,就說他要造反,是不是莽撞了些?”
他看看賈似道:“賈愛卿跟他之間,我聽說有些過節……”
賈似道聽得額頭青筋暴跳,再也按耐不住,脫口而出道:“陛下,臣與長孫弘的恩怨的確不少,不過臣明白公私分明的道理,決然不會將私人好惡引入公事中,那是奸邪小人的行為,臣受陛下聖恩,豈能如此不顧大局?臣之所以斗膽彈劾,實乃此人非同尋常,再不設法處置,唯恐將來尾大不掉,成為我大宋之禍!”
理宗見他急得汗都出來了,心中也有些惶然,尋思難道真的如此?掂著長鬚不由沉吟起來。
賈似道繼續低聲告狀:“臣對長孫弘起疑,是從前年開始的。原本四川有王夔鎮著,這人進士出身,能文能武,又深受朝廷恩澤,理應對朝廷鞠躬盡瘁才是,但臣瞭解到,長孫弘壟斷四川鹽池,把朝廷撥給四川軍鎮的鹽利據為私有,專賣專買,謀取暴利,又開設榷場,大發其財,此人的財力,已經可以用富可敵國來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