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她抬起手,“我和他或許此生再無什麼交集,又何必費這個唇舌。”
主僕二人正交談間,突然看見屋門被重重推開,顧昭怒氣衝衝地走進來,林重寒下意識地合上書,問:“怎麼,可是府中下人怠慢不周?”
“並非,”顧昭轉身合上門,神情如冰霜般寒冷,“府中的下人不怠慢。如若不是他們閒話,我肯定還被矇在鼓裡,如跳樑小醜般被人戲弄。”
林重寒和他對上視線,意識到事情的不對。
顧昭面龐裡蘊藏著深深的怒火,他壓抑著憤怒,問自己曾經的枕邊人:“五年前,你既然有心上人,又何必委屈嫁給我?”
“他死了,你怎麼不去和他同葬?!”
“顧家二郎這話說的輕巧,”林重寒坐直身,“我父永定侯老來才有了我,我母更是生了我不久後撒手人寰。你也是人子,自然知道做人兒女的,不能不顧父母。”
顧昭深呼吸幾口氣,盡力平息著怒火:“既然如此,那你為什麼嫁給我?你心中既然有他,那嫁給我豈不是對我不公。”
“我也不想嫁,但皇命難違。”林重寒看著他,像是透過他看到另一個人,“我比你年長二歲,當時,陛下和顧家都需要一樁婚姻,來達成共識。”
更何況,當年那樁婚事,她原本要嫁的,是顧青璋,只是後來他在帶軍平亂時失蹤。為了鞏固皇帝和顧家的聯盟,林重寒不得不嫁。
她說著說著,怒氣逐漸上升:“你說對你不公,我倒想問問你。餘姑娘和你認識十年,你我五年前才奉旨成婚。這五年的時間裡,你但凡硬氣點,早就娶她過門了。”
顧昭一時語塞,隨即強詞奪理道:“我和母親打探過這事,但她並不同意,我不願頂撞她。”
“你是不願嗎顧昭?”
“你是壓根不敢。”
林重寒站起身,一步步走向他,一句句逼問他:“夫人心善,你若是多磨幾回,她不會不同意。”
“我雖然有心上人,但也是真切地把你當我的夫君看待。過去是歸去,現在是現在,我對他僅僅只有幾分留戀罷了。”
“可你呢,不僅把人在外面藏了五年,還把在家裡的我當作替身。林姑娘一來,你還要打我永定侯府的臉,把她扶為平妻。”
“顧昭,你數數,這一樁樁、一件件,看看究竟是誰對誰不公!”
顧昭被她逼得節節後退,最後只能倉皇扶住一旁的椅背,他囁嚅地想開口,卻不知從何說起。顧昭在這時,才真切地意識到,語言的蒼白與無力。
“你走吧顧昭,”她疲憊地扭過身,不願再回頭看他一眼,“從此你我還是別再見了。五年的琴瑟和鳴,我對你不可能沒有感情——”
“你要是真的曾經愛過我,就讓我對你的印象,停在最美好的時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