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坐在她旁邊,握住她的手,低聲道:“這些事有的是外頭的男人們幹,又何必讓姑娘來做。”
林重寒沒說話。
這些活計確實可以推給男人們幹,她一個郡主,只需要待在蘇州城內安心賞賞花、喝喝茶就行。
流血流汗是男人們的事,可一旦蘇州城破或者瘟疫徹底暴發,她又怎麼能獨善其身。
“不是誰幹的問題,”她艱澀地低聲說,“而是我的命運,必須掌握在自己手裡,更何況……”
以後的話她沒再說,她想的是,她也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勝過那些男子。
林重寒願意住在城外,蘇州知府卻不能當真讓她這麼做。
“郡主可千萬別委屈自己,”知府搖搖頭,他指指城門,“下官讓人把城內的驛站收拾了出來,您不妨住那,晚間也有守衛護著。”
這確實是個好辦法。
“如此,就多謝知府大人了。”
“不妨事,不妨事。”
當天晚上,林重寒就和春日兩個人歇在了驛站,知府也同樣在驛站休息。
外頭更鼓敲過三更,林重寒正睡得迷迷糊糊之際,突然聽見外面有僕役的叫聲。
“大人,不好了!他們都燒起來了!”
林重寒心裡一咯噔,整個人猛地清醒。
她輕輕推了旁邊的春日,然後起身穿好衣服,開啟房門,問:“好好說話,究竟是誰燒起來了,難道是今天派去的官兵?”
一樓來通報的小僕役拎著燈籠,他仰起頭看見林重寒,神情焦急:“回郡主的話,倒不是官兵燒起來了,而是那些難民。”
此時知府也被驚醒,他打了個哈欠:“已經感染鼠疫的災民,本來不就會發燒,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哎呀大人,”僕從卻搖搖頭,“不是那些已經得鼠疫的,而是之前沒有症狀的流民,他們現在全燒起來了!”
原本放下心的林重寒,現在整個人卻如墜冰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