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高義還想說什麼,但卻被史和通阻止了,他朝他使了使眼神。
你當他是普通人啊,說不準人家是什麼權貴人家,學木匠那都是為了興趣,若家中有錢有勢,送去稷下學府這類專業機構培訓,看得懂也不奇怪。
史和通拿過捲起的圖紙,遞過去:“你若有興趣,那便先看一看吧,但我們的設計圖比較隨性,且與正統學府教導的不太一樣,你若看不懂……”
鄭曲尺接過來,展開一看。
簡單。
只有設想,沒有具體的標尺,更沒有理論上的資料,甚至連尺寸都只是大概加估算。
這樣做的話,後期製作效率則大大減低。
或許是因為他們是生手,第一次做車,參考了別人的車子,才得來這些似是而非的資料,而且他們又想弄一輛不一樣的,有新意的,最終就成了這種邊做、邊摸索、卻又邊失敗的作品。
如今的工匠基本都是這種前行模式,他們與鄭曲尺不同,那近千年優勝劣汰的“精華”都被她融匯貫通吸收了,她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
她的知識是一個完整的體系,這對於還有摸索階段的人而言,會是一件多麼難以想象的事情啊。
“你們要做的車,是一輛帶車棚的馬車?”
“對啊。”
“你們想將車輪削薄,這樣行走在泥土路上不容易沾泥?”
這是他們考慮的技術點,她、她竟一眼就看出來了?!
“可你們只考慮了一項,而忽略了另一種可能性,行駛中輪牙容易耐磨,若鑿孔兩側的牙被磨損導致輻條鬆動呢?”
“另外,榫眼的深淺極有講究,太淺,則在組裝輻條的時候就會搖晃鬆動,太深就會造成輻條容易折斷……”
經她一番內行人的提問,解說,他們雖聽得霧裡雲裡,但正因不懂,他們只覺尷尬、臉色青紅交雜。
“阿青,你、你說的這些,究竟是你聽別人講的,還是胡說一通?”牧高義有些惱羞成怒道。
兩人此刻的心情,無疑是失落頹然與丟人現眼,同時,他們也心驚於阿青對造車一事,娓娓道來,哪怕是胡說,那也是叫人摸不準真假的高深扯蛋。
至少,他們倆是真被糊弄到了,無言無據反駁。
鄭曲尺抬眸:“不如,你們看看我的車輿圖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