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色道:“夫人,戰馬認主,非它的主人不可駕馭,並且戰馬與我們是戰友關係,夫人若將它視為畜力,未免太輕視它了。”
鄭曲尺:“……”
我就想借兩匹馬,咋一下就成了你口中不尊重馬權的人類了?
不借就不借,故意汙衊就過份了哈。
眼見潤土這一毛不拔,主要人講的理由還沒法反駁,所以她只能放棄。
正當她焦頭爛額之時,付榮找了過來,說是潤土告訴了他,她正愁找馬拖車的事。
他之前從盛都買了一輛馬車坐到福縣,現在馬車還放在福縣的住宅當中,可以卸了馬送給她,權當是感激她先前的幫助。
他所謂的幫助,就是鄭曲尺熬了通宵替他畫的佛頭像。
他從一開始的質疑與瞧不上,到拿到佛頭像的圖紙後,激動得大喊666。
鄭曲尺不大清楚目前時人更偏愛哪一種佛像,是深目高鼻、秀骨清瘦的那種,還是面貌方圓,神態安詳的靜態造像風格。
所以她哪一種都嘗試著還原一番,給他做參考。
甚至為了防止他對佛像跟佛身的比例不瞭解,破壞了整體的協調,她還標註了大小尺寸,比如眼長几寸,發細幾分,細緻到用心的地步,簡直令付榮大為震驚,又大受感動。
他發現,他們夫人不僅擁有許多神奇技藝,還特別暖心……就是出身低了點,別的方面,都還挺不錯的。
他現在都有些為自己當初對她的輕視、詆譭而感到羞愧了。
雖然她不是什麼貴女、公主,生來就接受上層人的教育,但如果不查她的出身,她言談舉止、思想造化,都還是很拿得出手的。
所以說,施人恩惠,不知何時,便會回饋給你福報。
鄭曲尺雖沒指望過別人回饋些什麼,但困難時能得到幫助總歸是一件高興的事。
牽回兩匹深褐色的老馬,一般來說,正值青壯年的駿馬,國家都會拿來當戰馬用,只有垂垂老矣的馬匹,才會允許拿來拉車,這樣不至於鋪張浪費。
雖然鄭曲尺一開始的圖紙設想,畫的是那種純種白馬或者黑馬,總之在她狹隘的眼光當中,認為這種比較高大上。
可現在她也不挑了,人投入夢想回歸現實,能有人肯借馬給她拉車就謝天謝地了,要不然她只能實施一把人拉車了。
這馬,她肯定是不能收的,雖然付榮說了要送她,可當初幫忙的事是她自願的,她也有她的想法,可不興收別人禮物。
如果宇文晟決定拿它當霽春工匠會的參賽品,自然拉車的馬就由他解決。
將馬牽回去之後,鄭曲尺就看到帷帳外站著不少人探頭探腦,朝內打聽,同時她也聽到他們講的那些話了。
她心想,原來男人們八卦閒話起來,就跟一群公鴨子嘎嘎叫,吵得人耳朵痛。
不過,透過篩選他們的談話內容,她也知道了他們為什麼會圍堵在這兒了,
“麻煩讓一下,我要進去。”
她這一聲請求,讓嘰裡呱啦講個不停的匠師們一驚,立馬回過頭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