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這是鐵了心……要護她到底了?」
她這話可以理解為,宇文晟已經死了,那麼他的夫人又算什麼?他們不好好想一想往後的出路,卻打算為了這麼一個沒有任何用處的婦道人家,而執意要與她這個王后作對?
王澤邦緩緩抬起眼睛,他有一雙孤傲又冷漠的眸子,這雙眼睛從前只認一個主子,那便是宇文晟,可現在,它卻又多了一個女主子。
「不是我,是王、蔚、付……」
「等一下,還有我,還有我呢。」旁邊那名一直拿扇子搖的花枝招展,不甘寂寞湊了上前。
王澤邦瞥了他一眼,繼續以一種道:「王、蔚、村、柳四家還有宇文氏四象軍,全體皆以將軍夫人馬首是瞻,此志如堅石,不容更改。」
滿場的人聽聞此言,剎時間鴉雀無聲,哪怕有人不小心打翻了酒杯,也無人察覺,只剩水聲「滴答滴答」掉落在地面。
「不、不可能的,你們怎麼會……」王后此時的表情難以維持著一種正常的形狀,她像一顆被捏扁了的柿子,惡行惡狀,卻又扭曲得嚇人:「怎麼會轉頭便效忠於這樣一個普通婦人?」
宇文晟便罷了,當世有幾個如他這般絕世驚才之人?
可鄭曲尺,她憑什麼能叫這些心高氣傲之人,當眾對她宣誓效忠?
這簡直就是叫人難以置信。
蔚垚與王澤邦同時擲地有聲地對在場之人道:「將軍有令,但凡有我等在的一日,夫人便無人能欺!」
咚咚——
咚咚咚咚……
快速的心臟跳動聲,是一種無言的震撼。
這一場夜宴,本將是一場審判與嘲笑、甚至是坑害鄭曲尺的場合,可如今所有人都被震攝住了,之前的輕視、怠慢甚到是鄙夷,都在宇文晟的絕對護短與四象
軍的絕對震壓之下,再也沒有了敢欺辱之心。
鄭曲尺如今也比在場之人的震驚少不了許多,她將手按在正胸口上的位置,那處有一塊被她用布包著的玉鐲,然而它的冰冷感早被她溫熱的體溫給暖成一體。
若沒有刻意去想,她都快忘了它的存在。
「他到底什麼時候說的這一番話……」
就在這一場僵持的場面陷入無聲拉扯之時,侯飛擎卻突然站了起來:「宇文夫人,你方才一直沒有回答鄴國長公主的提議,你是否是想要拒絕參加這一次的六國試兵?」
沈堂中此時也站了起來,他向來不服宇文晟,但他這人有原則,不禍及婦孺家眷,因此之前對於宇文鄭氏並無刻意針對為難,但現在卻不一樣了。
她並非普通的婦人,她代表的就是宇文晟以及宇文晟背後的全部勢力,他不能再以普通婦孺的眼光看待了。
沐金一口仰盡了杯中酒,滿臉譏嘲道:「宇文晟如今不在了,宇文夫人倒是好手段,轉眼便攀上鄴國的大世子殿下,但你一個二婚女想嫁一國世子殿下恐怕不易吧,不如好好把握住這一次六國試兵,說不準拿到個好成績,鄴王一高興,便給你們賜了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