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道士旁敲側擊了好一會,但老頭態度堅決,說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看他不像在騙我們,只得嘆氣,說既然如此,那我們何時動身。
老頭躺在藤椅上悠哉的抽著菸袋,說不急,眼下正是惡魂氣焰最盛的時候,出去討不了好,等到天明陽盛陰衰之際出去,事半功倍。
他這話有些前後矛盾,剛才還說惡魂現在最為虛弱,拖得越久便越厲害,怎麼這會反倒要浪費時間等天明呢?
剛想問,他突然咂著菸袋站了起來,讓我們今夜好生歇息,養足精神明天跟他一起行動。說完,他便自顧自的上了二樓,把我們兩人晾在了堂內。
道士看著他漸漸消失在燭光邊緣的身影大喊:“老前輩,要是那些惡鬼闖了進來,那可怎麼辦?”
他話音未落,林東陽的身影已經看不到了,道士望著樓梯上方等了一會,沒有得到回應,一臉不爽朝我攤了攤手:“得,他孃的拽得跟個二五八萬似的,道爺倒要看看惡魂來了他怎麼應付。”
我拍了拍道士,安慰道:“你也別太在意,剛才你也聽說了,他是巫術傳人,而你是道士,兩派之間難免有隔閡,而你又技不如人,難免……”
話還沒說完,道士馬上跳了起來:“誒誒誒,怎麼說話呢,什麼叫道爺技不如人,他孃的要不是老子法器丟了,輪得到他吆五喝六?想當年貧道以一人之力降服紅衣鬼……”
我見他還說得沒完了,忙打斷他:“得得得,我知道道爺你厲害,你的英勇事蹟還是等出去再說吧,現在,咱們得先解決這個問題。”
說著,我拍了拍肚子。道士呆了呆,隨即也摸了摸肚子,方才意識到我們已經大半天沒吃東西了。
我們還有許多燻好的肉乾,都在揹包裡,揹包在烤制肉乾時被分作了兩部分,一個用來裝黃金,另一個用來裝攝像機等裝置,剩下的空間全用來裝肉乾和水。裝裝置的揹包被扔在了船上隨著三個女孩一起漂了出去,也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至於裝黃金的包,道士一直是包不離身,所以還在我們手裡。
道士去翻找揹包,我則躺到了林東陽方才躺著的那把藤椅上,感覺渾身的骨頭好像要散架了一樣,痠疼得要命。這時我想起了肚子和手臂上的傷口,忙檢查了一番,發現小腹的傷口已經癒合了,也不知是猴臉巫師巴乾的藥有用呢,還是我身體的自愈能力起的作用。唯獨讓我有些擔憂的是手臂上的血口,那道口子極深,幾乎見骨,雖然已經停止了流血,但癒合的情況不是很好。
就在我想著是不是該問老頭要一些創傷藥時,正在翻揹包的道士卻突然嗯了一聲,蹲在揹包旁磨蹭著不動了。
他背對著我,我以為他在偷吃,便罵道:“喂,別吃獨食啊,老子剛剛流了不少血,你好歹給我補補。”
“你他孃的胡說什麼,你自己看看這東西!”
說著,道士朝我扔過來一樣東西,我接住了,發現這是一本厚厚的線裝書,仔細一看,馬上認出這就是我們在榆樹溝荒村的土樓祠堂裡發現的那本鳳陽史志。
當時發現這書的時候,我還沒來得及翻看,樓馬上就塌了,之後發生的一系列事情更讓我疲於奔命,漸漸的就把這書忘到了腦後。現在看到了,我忽然靈光一閃,地方史志是對一個地方重大事件的記述,包括名人軼事,天災人禍,社會變革等等。
大的地方史志,比如縣誌,記述的內容就會相對寬泛,因為涵蓋的內容太多太廣,所以不可能記錄得太細緻。而像我手裡這本地方小鎮的史志,記錄的東西有限,所以也會相對詳細,而且這東西是在荒村的祠堂裡找到的,說不定記述有和當地相關的資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