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感受了一下,確實有東西在動,是那隻冥胎,它竟然還咬在我手上。
“道士,冥胎還在我手上,這玩意該不會一直吸我的血吧?”
“放心,它只是因為被你截斷了根腳,心中有怨,加上厄源詛咒的誘惑,這才咬你的,它只會吸掉你身上的厄源氣息,不會造成別的危害。”
道士的話讓我心中稍安,但想到眼下的困局,剛放下的心又緊了起來。
進到這裡的一共就這麼幾個人,老三還是意外發現,可現在也指望不上了,以目前的情況來看,除非百靈姐也找到這裡,否則身邊這些屍繭裡的枯屍就是我們的下場。
可是,偌大的耶嶺,百靈姐能找到這裡嗎?而且自從夢醒後,我心裡一直有種不安的感覺,總覺得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是,那會是什麼呢?樹幹內部可怕的深淵已經被封印了,而我們對地獄樹的真實面目也已瞭然,最壞的情況也不過被地獄樹抓住,封在蠟繭裡面成為巨樹的養分,最後慢慢被消化,變成滿樹屍繭中的一部分。可現在這種情況已經發生了,還有什麼是比眼下這種情況還要糟糕的?
我和道士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著話,心裡的不安隨時間推移變得越來越強烈,最後甚至有了一種膽戰心驚的感覺,可分明什麼都沒有發生。
就在我一邊提心吊膽,一邊準備問道士有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的時候,我忽然發現面板與蠟繭接觸的地方傳來一陣難忍的酥癢,想要去抓卻又發現全身都無法動彈,頓時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
難道這就是讓我不安的源頭?
道士這時候也感覺到了這種奇癢,難受得大叫起來:“哎,無量你奶奶個天尊,什麼東西在咬你道爺的肉,臥槽,好癢,哎喲喂……”
痛苦的呻吟很快變成了殺豬般的慘嚎,此時我也有大叫的衝動,因為那實在是太癢了,感覺就好像把你剝光了扔進一個裝滿了毛毛蟲的坑裡,然後再不斷往你身上倒毛毛蟲,直到身體完全被蟲子淹沒,渾身的面板都裹上了毛一樣,我想就算是古代最為恐怖的酷刑也不過如此吧!
好在這種奇癢只持續了幾分鐘,然後就慢慢消退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麻木感,似乎失去了全身的觸覺。這種感覺雖然同樣難受,但比起剛才已經好了很多。
剛才極力忍受奇癢使得我的精神變得異常疲憊,此刻舒緩下來,竟反倒有了一種極為舒暢的感覺。然而就在這時,道士忽然好像發現了什麼,驚叫起來:“我靠,不好,他孃的這妖樹想要吃了我們!”
我聞言一愣,不解的問他:“吃了我們……什麼意思?”
“哎呀你沒發現所有屍繭裡的屍體都只是被吸乾了血肉,屍皮和骨頭全都完好無損嗎?裹住我們的這玩意肯定能吸掉我們的血肉精氣,剛才的奇癢八成是地獄樹分泌的毒液,能把我們消化掉,很多食肉植物在捕獲獵物後,為了防止獵物激烈掙扎都會分泌帶有麻醉的消化液,我們現在只能感覺到麻木,肯定是被麻痺了,說不定這破繭子已經在吸收我們的血肉了。”
我大罵說沒想到你這叼毛道士還懂這些,但也知道他說的很有道理,心裡頓時慌了起來。
見我小瞧他,道士顯然很是不滿,竟然不顧事態危急和我鬥嘴,道:“無量天尊,你他媽的少瞧不起人,道爺雖然不染塵俗,沒上過學,可也是看過科學探索頻道的人。”
我沒心情跟他扯淡,剛才他不說還沒什麼感覺,經他這麼一說,我頓時感覺面板外好像有無數小蟲在啃食一樣,當然我也知道那是心理上的錯覺,因為此時我身體完全麻木了,就算真有蟲子在啃咬,我也肯定感覺不出來。
“快想想辦法,道爺你一身的本領,總不至於再這等死吧!”
我朝道士喊道,希望他能想出脫困的辦法,可他此時似乎是真的沒了注意,連回都懶得回我了。我心中哀嘆,心說這下恐怕真的沒救了,沒想到臨了會是這樣一種死法,被樹吃掉,這倒有些阿且村懸屍葬的意思,來於自然,歸於自然,可我不想變成肥料啊!
就在我們都沒轍的時候,右臂上的冥胎又動了一下,而且這次的反應比剛才大了很多,我身體已經麻木了,不是非常大的動靜根本感覺不到,顯然那傢伙是在掙扎。
是了!如果真如道士所說,地獄樹分泌了消化我們的毒液,那冥胎也在繭裡,連帶著也受到了威脅,會掙扎也沒什麼好奇怪的,只是沒想到冥胎在屍繭裡竟然還能活動。
這情況是我沒想到的,心裡突然開始活絡起來,要是冥胎能夠撐開屍繭,豈不是就有生路了。
咔,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