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多年前,古老的大地動盪不安,皇朝崩潰,外族入侵,在這樣混亂的社會被背景下,即便是世代棲居於深山大荒中的神秘古苗部落也不得安寧。戰火綿延,掠奪了無數人的生命,逝去的靈魂在戰爭的影響下,難入陰冥,成為了滿含怨氣的孤魂野鬼,戰爭頻發的地方聚集著濃郁的殺戮戾氣,而這些戾氣對遊離的怨魂有著極大的傷害,這使得它們不得不遠離戰火波及到的地方。
然而,在那段歲月裡,這片滿目瘡痍的土地還能有幾處沒有戰火的淨土?無盡的怨魂沒有歸處,最後蜂擁進入了人煙稀少,尚且沒有被戰火燃燒到的原始荒林,這也是我國近代大山荒嶺中鬼祟眾多的原因。
苗疆,由於苗漢之間的特殊關係,很少有漢人敢侵擾,加之苗人遊獵山林,故而苗疆無論是生態還是遠離戰場的地理位置,都是怨魂積聚的不二場所。
有了這一層關係,之後發生的事自然可以想象,人鬼爭地,無盡的地域變成了鬼域,苗人生活越發艱辛,加之常受鬼魂侵擾,其悽慘程度,不比處在戰火之下的生靈好多少。怨魂的舉動終於引發了苗人的怒火,而苗疆也不只苗人,很多漢人也深受怨魂之害,苗族有巫師,漢人當中也有許多的趕屍人與道士,為了消除怨魂之災,二者,一年不到的時間,苗疆大部分割槽域的鬼祟被清除乾淨,怨魂之災終於消散。
這場人鬼爭地的大戰說來短暫,可在這過程中喪命的巫道不計其數,這也是建國後趕屍人與巫師幾乎全部銷聲匿跡的最大原因。
若只是這些,自然與我沒有半毛錢的關係,可就是這後來發生的事,讓我,不,應該說整個張家,幾乎走進了絕路。
聽奶奶說,當時領導苗漢兩家對付怨魂的人,和我的祖先有著很大的關係。怨魂的禍患雖然解除了,可苗漢兩家的高手卻也損失了不少,更為可怕的是,當時大家認為已經解決了的怨魂災禍,在兩年之後,又一次爆發了。
不知為何,這一次的亡怨規模遠超第一次,亡魂的怨氣也極為恐怖。原本有了第一次對付怨魂的經驗,即便第二次亡魂的數量與恐怖程度都比之前強了許多,也不是無法解決的,可是,這一次的亡怨竟有了組織,如同軍隊一般。
這一次的亡怨之災,僅靠苗疆的力量已經難以對付,在損失了極大一部分力量後,苗疆的道士以及趕屍人向中土的佛道發出了求救,而苗人的幾個隱世的大巫部落也被請了出來。有了這兩股力量的加入,在付出了極大代價後,第二次亡怨之災終於在五年後被平息。
經歷了這場浩劫,無論是苗疆還是中土的高人都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兩次的怨魂之災絕不可能是偶然,而就在第二次怨魂之災平息後一年,駐留在苗疆的高人們一夜之間全部失蹤,而我的那位祖先,也在其中。
那件事情在整個苗疆乃至中土掀起了一場巨浪,之後便再也沒了那些人的訊息,直到四年後,三個衣衫破爛的人帶著一男一女兩個孩童從十萬大山一處名為鬼翻嶺的絕地鑽了出來,當年的事情才露出了一點蛛絲馬跡。
那三個衣衫破爛的人,一個瘋瘋癲癲,另外兩個,正是我那位祖先和他的妻子。失蹤了四年再度出現,那位祖先第一件事便是離開了苗疆,半年後,他帶著一群中原來的和尚道士回到了苗疆,再度進入了鬼翻嶺。
故事到了這裡,我還是沒能聽出和我有什麼關係,可故事的內容卻著實吸引了我,有種看懸疑的感覺。但這時卻奶奶住口不往下說了,我忍不住好奇,問道:“後來呢?”
奶奶看了我一眼,神色複雜,半晌後,緩緩的說道:“沒了。”
我有些愣神,這就沒了?至少也得讓我知道祖先最後到底怎麼樣了啊!奶奶似乎也看出了我心中所想,嘆道:“若是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張家也不會淪落成現在這般模樣了。”
奶奶的話更是讓我滿頭霧水,據我所知,在定巖村我們張氏一脈絕對是第一大族,就連村裡的祖祠也是張氏的。況且我的幾位叔叔,大伯而今家大業大,在整個地方都頗有名氣,三叔也進入了國家部門,而且還當上了副局長,我老爹雖然不濟,卻也是他們那所學校唯一的一名教授。兄弟四人當中,也就四叔混得差點,可如此盛況已經算得上很不錯了,奶奶怎麼會說出這樣的話呢?
奶奶嘆了口氣,滿是皺紋的臉上浮現出一抹黯然的神色,緩緩說道:“小逸,你知道嗎,你那幾個叔叔,他們並不是你的親叔叔,除了你爸,唉,都是我和你爺爺收養的孤兒……”
“什麼?”奶奶的話如晴空霹靂一般,驚得我張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