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完了香,林大伯還有事需要張羅,便走開了,道士這時候才湊上前來,假模假樣的也上了三柱清香。
看著林媽媽的墳,我心裡雖有無數疑問,但也知道此時不是問這些的時候,只是在一邊安慰林巧兒。我們的到來讓巧兒姐很驚訝,但她心裡無疑也是開心的,安慰的。
天色漸漸昏沉下來,我們陪著林巧兒在墳前燒著元寶紙錢,而林大伯一幫人則張羅著在墳前起了一座香案,和電影裡的法壇一模一樣。我一臉無語的看著那穿道袍的八字鬍揚著柄桃木劍在法壇前怪模怪樣的哼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簡直就像一場加強版的跳大神。
我轉頭看向道士,發現這傢伙的臉色都快陰得滴出水來了,牙也咬得咯咯直響,就差直接動手揍人了。
我很是納悶,人都已經葬了,為什麼還要請道士來做法?而且這請的還是個假貨,於是壓低了聲音問林巧兒:“巧兒姐,這是怎麼回事?”
林巧兒早就發現道士神色不對,道士的本事她是知道的,於是就說道:“媽媽這幾天……不安生,大伯他們請先生來看,先生說媽媽在下面放不下我和弟弟,所以一直不肯走……”
“於是你們就請了個騙子來做法?”道士一點也不客氣的說道,聲音稍微大了點,讓邊上林巧兒的弟弟給聽見了。他詫異的抬頭看了看道士,我和林弟弟是認識的,忙解釋:“這傢伙瞎說的,別在意哈!”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林弟弟並沒有太大的反應,反而很是鄙夷的看了一眼那正在跳大神的八字鬍,說道:“沒事,他說得沒錯,本來就是騙子。”
我和道士都是一愣,心說他怎麼知道,馬上又聽他說:“什麼道士,都是裝神弄鬼的騙子,這世界上哪來的鬼?是大伯他們太迷信了。”
我和道士相視苦笑,沒再說什麼,倒是林巧兒皺了皺眉,我們一起經歷了鳳陽的事情,她已經相信了這些東西,可現在聽道士說來的是個騙子,她頓時有些生氣了。
道士也生氣,不過生氣歸生氣,眼下這種場合,不適合鬧出事情,於是道士和林巧兒都沒支聲。法事做完後,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不過這裡三十多號人,我們也不怎麼害怕,等回到村裡後,林大伯和一眾長輩張羅著去招待八字鬍去了,我和道士則回到了林巧兒家裡。不過道士左想右想,越想越不爽,說非得給那個騙子一些教訓才行,於是連屁股都沒坐熱,就又出去了。
我也攔不住他,只能叮囑他別鬧出事情來。
回家後,林巧兒的心情也好了些,話也漸漸的多了,她開始問我一些問題,比如我怎麼會到這來?
我回答說我們昨晚回去後,見你還沒回來,電話也打不通,一想已經半個月了,擔心你出事,所以今天馬上就趕過來了。我的回答讓她大為感動,她一下抱住了我,哇的哭了出來,哭得很傷心,彷彿心裡藏著的所有委屈一下子決堤了。我嘆了口氣,抱緊了她,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能任她抱著發洩心中的委屈與悲傷。
良久後,她的哭聲終於停了,而我的肩頭也光榮的被眼淚打溼了。林巧兒不好意思的鬆開了我,一剎那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驚叫了一聲:“呀,弟弟……”她慌忙去看身邊的林弟弟,卻沒找到人,我尷尬的笑了笑,道:“你哭的時候,他已經走了。”
“哦!”說著,她揉了揉紅腫的眼睛。看著她哭花了的小臉,我心中一揪,也不知道這段時間她究竟哭了多少,真是難為她了。
我從桌上抽了紙巾幫她擦乾了淚痕,雖然這些年來我倆已經很熟了,但這麼親密的動作還是頭一次,她很是不好意思。哭過發洩過,我們開始說起了正事。
林巧兒告訴我,她的手機前兩天忙林媽媽葬禮的時候不知道扔在了哪,找不到了,不然她早給我打電話了。我心中恍然,難怪打過去一直關機,可能是扔在什麼地方沒電自己關機了。
說著,林巧兒又問我詛咒的事情怎麼樣了,我把這次回家發生的事情簡明扼要的和她說了一遍,當然了,我只是說了大概,具體遇到的那些危險卻是一點沒提,當聽到詛咒已經被壓制,暫時不會有危險後,她很是開心。
我想起了昨晚那個詭異的電話,於是問她:“巧兒姐,你昨晚上是不是給我打電話了?”
她很驚訝,睜大紅紅的眼睛盯著我:“沒有呀,我不是和你說了麼,我的手機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