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柔性格內向,不喜歡說話,等洛依她們走後,小姑娘很侷促的站在我們的房間裡,不知所措,而我們和她也不熟,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場面一度非常尷尬,最後還是醫生開口打破了僵局,讓她別緊張,隨便坐。
她這才坐了下來,但神態還是不自然,我也感覺不自然,倒是醫生沒什麼感覺,神色如常,有一搭沒一搭的和凌柔聊了起來。
我不得不承認,醫生對女孩子而言似乎總有一種獨特的魅力。初時,凌柔還非常的侷促,坐立不安,可慢慢的,她和醫生熟悉後,緊張和戒備都放了下來。看著二人開啟了話匣子,我也沒一開始那麼尷尬了,不時的插上一兩句,然而讓我鬱悶的是,每次醫生說完話,凌柔都會很主動的接話,可當我說話時,凌柔馬上就變了個樣子,一臉戒備的看著我,搞得我真有種吐血的衝動。
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多久,因為醫生和我的關係,慢慢的凌柔也不在戒備我,但對我們兩人的態度還是有很明顯的區別的。醫生和我一樣,對外只報了個外號,所以旅行團的人稱呼我們也都是直接叫記者或者醫生,甚至連客棧老闆登記姓名時,寫的也是外號。凌柔稱呼醫生時叫的是醫生哥哥,那一聲哥哥叫得有多親切就甭提了,然而稱呼我時,就變成了硬邦邦的一句記者,箇中差距自不必再說,看著兩人,我心中不由得升起一種輸了人生的感覺。
兩人一開始的談話內容基本都圍繞大學生活,一些趣事見聞,到了後來,話題很很自然的轉變到了各自的身上。凌柔紅著臉問醫生的真實姓名以及聯絡方式,說是想和我們交朋友,我在一邊聽得直翻白眼,小姑娘眼睛裡那種亮晶晶的目光我再熟悉不過了,想當年,每一個騷擾醫生的女孩眼睛裡都有這種目光。
按照慣例,醫生都會非常委婉的拒絕掉,並且不著痕跡的繞過這個話題,然而這一次,醫生沒有。他微笑著告知了凌柔自己的真名以及聯絡方式,還告訴凌柔以後有事情可以直接找他。
醫生的反應讓我目瞪口呆,我詫異的看著他,心說出家多年的老和尚還俗了?
凌柔很開心的在手機上存了醫生的聯絡方式,想了想,也將自己的聯絡方式以及就讀的學校院系班級全告知了醫生,就差沒報家庭住址了,不過當看到醫生並沒有任何動作時,她眼中閃過一絲失落,我笑著對她說道:“嘿嘿,別多想,醫生可是出了名的過目不忘,想當初他可是連本草綱目都背下來的人,你的聯絡方式他早記住了。”
“啊!真的麼?”凌柔驚訝的看著醫生,見醫生點頭預設,她眼裡的那一絲失望頓時變成了喜悅。
就在我搞不明白醫生這鬧的是哪一齣之際,他卻突然看著凌柔問道:“凌柔,你和夏禾姑娘,到底怎麼了?”
我一愣,沒想到醫生會問起這個,凌柔也是一呆,然後有些慌亂的躲避著醫生的眼神,低下頭不肯說話了。
醫生和我相視一眼,都覺得有些奇怪,不過看凌柔的態度,想來應該是不願告訴我們,醫生笑著說了些安慰的話,便沒有在繼續追問。
客棧的廁所在客棧後院裡,房間內沒有獨立的廁所,很不方便,不過這也沒辦法,想想小鎮連電都沒通,上廁所不方便也就算不得什麼了。我約著醫生下去放水,路上就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上了凌柔,又或者只是想套近乎問出兩人鬧矛盾的原因?
醫生看著我神秘的一笑,說自己去猜,我翻了翻白眼,心說猜誰都行,猜你麼?恐怕這一輩子也猜不透。
回到客棧後,凌柔還在桌旁坐著,我頓時想起我們將要面臨的大問題。要說這一張床睡三個人是絕對沒問題的,可現在有一個女孩子在身邊,總不可能我們兩個大男人和人家一小姑娘擠一張床同眠一夜吧?這不僅對女孩家的聲譽不好,而且我的臉皮也還沒那麼厚。
和醫生商量之後,我們決定還是就在地板上將就一晚,好在整棟樓都是木質的,地板也是,和睡在床板上沒什麼區別。這麼一來,凌柔有些不好意思了,非得和我們換,醫生好勸歹勸,她才做出讓步,跟我們說沒事的,床上擠得下,三個人一起也可以的。
就這麼一來二去,爭執了許久,醫生叫了暫停,看著凌柔無奈的說道:“現在正是深秋時節,晚上也冷,既然爭執不出結果,不如這樣,三個人都睡床上,但是得和衣而睡。”
我看了看時間,已經快九點了,過了九點那可過了戌時了,想起棺材鋪老頭的忠告,我感到了不安,於是只得同意。
燈熄滅了,房間頓時陷入了深邃的黑暗。床本不小,但三個人擠一起著實有些侷促,好在凌柔身形嬌小,沒佔多少空間。凌柔躺在最裡面,然後是我,最後是醫生,被一男一女這麼夾在中間,感覺有些彆扭,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除了一開始聽到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聲時心裡有些緊張外,倒也沒什麼旖旎的念頭,或許是白天中毒尚未恢復的關係,我很快就睡了過去。